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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心中老大不以为然,心道连郭芙这样的小丫头尚且还捡了蒙古人的刀准备帮忙,你二人男人大丈夫,岂可说没有武器就逃命?黄蓉的竹棒在他手中,余下三人的武功则不值一提,能助二人一臂之力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武修文看着形势急转直下,不由得又催促道:“师娘,那和尚要抓的可不就是你?你怎可不走?”
黄蓉岂不知高手过招性命相搏,一招不慎便是身死?听他这么说,心中烦躁不已,低声喝道:“你们师父天天教你们‘侠义’,现在叫你们说侠义是什么,你们谁答得上来?她二人为助我脱困而以性命相搏,现在处了下风,我们便要一走了之?你们学的是什么侠、什么义?”
金轮法王倒也不急着进攻,一边挑动桌凳,一边用铁轮将自己护了个严实,防止小龙女凭借轻功突袭。小龙女正要招呼李莫愁同时发招,谁料竟然见她被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出口唤道“花前月下”,适逢金轮法王同时发难,李莫愁仍是没有回应,她的剑已然刺出,手腕微动,剑影横斜,只瞧得金轮法王眼花缭乱。法王武功原是一力降十会的道理,这样的招式并非不能破,陡然脑后扑来一阵利器裂空之声,竟是杨过以打狗棒为剑,凌空击下,果真像是银盘当空,水银照地。
他本以为赶走了李莫愁这劲敌,便可专心对付小龙女,这时却有个少年能立刻递补李莫愁的空档,心中嘀咕道:中原武林确乎不可小觑,郭靖不过三十多岁,已可与我匹敌。方才那叫李耽的少年也可压住达尔巴的风头,现如今就连这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也有如此功力,我当真小瞧了天下英雄。
小龙女口中“春意阑珊”、“西风残照”、“细斟北斗”、“塞下秋风”连珠价似地叫出来,杨过听她喊什么,手中就出什么招式,一瞬间杀得金轮法王措手不及,只守不攻。
这一下形势又见逆转,武家兄弟瞧着只觉目眩神迷,竟不知这邋遢的杨过还有这样的本事。瞧此人衣衫破烂,但身姿潇洒,稳重之中又带着一股灵动之气,与那谪仙般的白衣姑娘身形交错,更是相得益彰。武敦儒忍不住要叫好,给武修文一把拦住。武修文目指郭芙,见她全副心思都已放在了杨过身上,两人齐齐斜目杨过,从鼻子里哼出响声来。
法王平素里智慧朗照,只慌了一瞬,接了两招,便知这少年武功比方才那年长者差了许多,手中拿的也并非利剑,只是一根竹棒,只要避开穴道关节,便无甚威胁,当下也并不放在心上,勾过最后一张桌子,一脚朝着小龙女踢去。
小龙女只得朝旁闪去,但只耽搁这一下,便见金轮法王手中铁轮化作一团灰光朝着杨过扑去。铁轮急转,竟寂然无声,想来是铁轮转的急,以致其中小球相互追赶不上之故。杨过大惊失色,他身后不远处便是黄蓉了,这一招他自是躲得,黄蓉却躲不得,犹豫之间,轮子已扑到了面前,他咬咬牙,忽地头朝下倒立过来,双脚往天上一蹬,竟给他蹬中了轮子。
黄蓉见杨过的腿在蹬中轮子的一瞬里大幅扭曲,跟着自己在地上撑着回旋了几圈,翻身落下,两足两手着地,口中鼓了两下,心中忽地升起颇为古怪的感觉。又见他额上净是汗水,起身过去将他拉起,柔声道:“过儿,你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你了。”
杨过摇摇头,面色凝重,道:“郭伯母,我助你导顺真气。”
李莫愁虽被桌子挡得严严实实不得出来,空隙之中仍可见一翩翩少年与小龙女二人并肩作战,配合无间,又想起昨日酒宴之上,杨过道“自是为了龙姑娘才出手相助”,心中无明业火呼地烧了起来。
可她一面又觉得烧得并无道理,哪个小郎君喜欢小龙女,小龙女又会喜欢哪个小郎君,她并无权置喙,最多替她留意她看上的小郎君是不是那么靠得住,是不是又是负心郎——若是,就悄无声息地了结他——既然已有万全之策,她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杨过不来相助,金轮法王排山倒海般的招式便都落在小龙女一个人身上,她一个人拼尽全力接了两招,长剑险些被震飞。她心中愈急,见李莫愁许久没有动静,还以为她受了伤。
其实离李莫愁被金轮法王用桌子锁起来不过只是片刻之间,她与杨过一同出了五招,她自己一人接了四招,却是时时在生死线上游走,仿佛过了一个时辰似的。忽听桌子“笃笃”作响,木片随即破裂四散,李莫愁冲了出来,当先瞟了小龙女一眼,瞟得她眉眼弯弯,欲唤一声“师姐”,又想到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只得把这一声“师姐”收了回去。
李莫愁手腕微抖,剑尖朝下,嫣然一笑,轻声道:“清饮小酌。”
她果然似提壶斟酒,小龙女却是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的樱唇。
这又是一上一下,间不容发,金轮法王想不到解法,只得又拔起避开,欲以一力降十会,李莫愁不等他喘息,又叫道:“扫雪烹茶!”
小龙女听得两字便知是何招式,出剑更是迅捷,逼得金轮法王招式出了一半又不得不回防。二人均觉之前的憋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