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时分洪凌波已然赶来,开门见李莫愁正打坐练气,愣了一愣,问道:“师父寻到师叔了么?”
李莫愁哼了一声,眼睛未睁,道:“不曾寻到。又是陆无双这小崽子。”
洪凌波一喜,“师妹在?”见李莫愁微露不悦之色,忙改口道:“那师父是寻到《赤炼神掌》的书了?”
李莫愁微微点头,睁眼瞧着她,“凌波,明日你离开此地,继续去寻你师叔下落,记得同人说清你欲寻之人脚上没有毛病,莫要找来找去,仍是找到这阴魂不散的小贱人头上来。”
洪凌波只得应道:“徒儿领命,凌晨便走。”
师徒二人便在这破屋中间休息,李莫愁自己悬绳而睡,洪凌波自知尚无这等功力,摆了几个破蒲团将就了一晚,天将亮时辞别了李莫愁,却先行绕了个远路,去找陆无双。
陆无双晕得早起得也早,洪凌波站在她窗口时她正坐在桌前,望着洪凌波低声道:“师姐,你来杀我么?”
洪凌波本面无表情,听她此言,哈哈一笑,道:“我说师父为何留你性命到现在,原是你已寻得靠山。”
她并不知外面那青衫老者是何人,只觉武功深不可测,因此认定陆无双已找到帮手。
程英听到声响,冲进屋中,见洪凌波在窗口,已拔剑冲了过去,被陆无双拉住,她低呼一声“表妹”,再转头时,洪凌波已不见了。
“她来做什么?”
陆无双道:“她来告诉我,师父仍在附近。”
程英一惊,忙走出去告诉黄药师。外间黄药师与杨过都在,听闻程英所言,他点头道:“我们看看去。”
有他走在前面,众少年有恃无恐,行不到一里路,转过一个山坳,便在路边不远处瞧见一座荒弃的小茅屋,天色渐亮,晨光照在门板上,众人见那门板上盯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四行十六个大字。定睛望去,写的乃是“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
黄药师哈哈一笑,从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子,放在拇指与中指间弹出,两颗石子嗤嗤疾飞,撞在门板上,竟将十余步外的两扇门板撞开。
几人于这“弹指神通”的神技皆是听说,今日一见,各自震惊。
李莫愁正在室中打坐,晨光照了她满头满脸。有人前来,她并未惊慌,拂尘靠身,神光内敛,妙相庄严,瞧来真像个得道之士。
陆无双慑于李莫愁积威,不敢上前。杨过愣道:“她不怕吗?”
程英摇摇头,一边安慰陆无双一边道:“李莫愁知他是大宗师的身分。那晚既在茅舍中有心要制她死命而未能,一击不中,就耻于二次再行出手。”
陆无双恨道:“她讥讽黄岛主弟子众多,说咱们以众凌寡,连我师姐也支开了,黄岛主便不能出手。何须黄岛主出手?表姐,傻蛋,咱们三个就能结果了她!”
傻姑摩拳擦掌,道:“还有我呢!”
李莫愁睁开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嗤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黄药师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罢!”
陆无双双眼通红,却知自己绝难与这女魔头抗衡,程英拉着她走回了家,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傻姑在旁,一会儿掐一棵白茅叼在嘴里,一会儿摘一片树叶吹得呜呜有声。
黄药师见几人远走,遂转头问道:“你既要做恶人,又为何要在英雄大宴上替我女儿女婿解围?”
李莫愁抬眼望着他,微觉奇怪,答道:“我进去找令嫒有事,不料那几个小番僧敢打我师妹,我便出手了,哪有许多为什么?”
“你若有心为恶,只管做了那武林盟主,自可将天下搅得纷乱,又何须这样一个一个杀人?”
李莫愁抬头笑道:“东邪黄药师,也要管人怎么做坏事么?莫说令嫒有的是法子不准我搅,我自己还要顾着带我师妹北上去玩,没空与那帮人聒噪。”
“咱们见过一面,我听人说你无恶不作,我瞧也并非如此么。”
李莫愁嗤笑一声,“黄岛主是想给我安个好人的名号,叫我不好意思再杀人了么?李莫愁做事全凭自己高兴,是恩是仇我自己负责,轮不到旁人评判。”
黄药师听她三句话里倒有两次提到“师妹”,遂淡淡问道:“那么你与你师妹之事呢?”
李莫愁神色一凛,道:“黄帮主和你说了?我师妹是个不谙世事的好孩子,将来自会找到如意郎君。黄岛主既然觉得黄帮主受我恩惠,还当与她一起,好好守口如瓶才是。”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像你方才说的,全凭自己高兴么。”
李莫愁眉头一皱,想要反驳,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黄药师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三人忐忑不安地等待黄药师归来,只见他不一会儿就走进了院子,袖子上一尘不染。他见三人并傻姑一起都期待地望着他,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程英见他郁郁不乐,暗中拦下杨陆二人,猜测他是因为想起“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