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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的轮子五毁其三,但他全不气馁,舞动金铁双轮,奋勇抢攻。杨过挺剑刺出,法王侧身拗步,避剑还轮,这时轮子不再脱手,虽然无法远攻,却比遥掷坚实得多。只见他绕着杨过左攻右拒,纵跃酣斗,双轮跳脱灵动,呜呜响声不绝。杨过的重剑却似使得颇为涩滞。但不论法王如何变招,始终欺不近他三步之内。堪堪斗了四五十招,法王双轮归一,合并了向他断臂砸去。杨过转身平刺,嗒的一声轻响,已抵在金轮边上,两股内力自两件兵刃上传了出来,互相激荡,霎时之间两人僵持不动。
李莫愁道:“这老贼秃只怕五六十岁了,一身内功怎么也比杨过来得强,他若早早不玩花招,杨过原本是胜不过他的,现在终于幡然悔悟,倒也不晚。龙儿,我要输给你了,这可怎生是好?”
小龙女看她一脸苦恼,却无师自通地明白这便是李莫愁同她说笑,咯咯笑出声来,不料牵动了伤势,伏在李莫愁身上咳了一阵子。李莫愁抚着她的脊背道:“不逗你了不逗你了,弄得哪里不舒服么?”
小龙女摇摇头,面有忧色,道:“杨过要输了。”
李莫愁亦是点点头:“老贼秃到底多了许多年功夫,绝非一个月的奇遇可比。”
杨过左臂缓缓退缩,两人原本相距五尺有余,渐渐的相距五尺而四尺半,四尺半而四尺。
小龙女抬头道:“师姐,你帮帮他不好么?”
李莫愁一愣,反问道:“以多欺少,乘人之危,那怎么行?你且不忙,杨过这小子绝不会吃亏,他还有个袖子呢。”
小龙女知她的名声便是靠这些规矩立下的,便也不强求。
可就算李莫愁不做这乘人之危的事情,旁人未必如此。达尔巴和霍都二人不约而同向前一步,霍都手中折扇微晃,立时让人想起其中的透骨钉来。李莫愁冷笑一声,引得一旁的老道士们往她这里看来。李莫愁不以为意,冲着霍都方向挑了挑下巴。
这霍都目光闪烁,慢慢往前靠近,显然是别有所图。丘处机面色微变,朝李莫愁微微点头,拉着郝大通一并转过来,各自挺剑指着霍都。二道虽然须发皆白,然而久习玄功,脸上紫气渐起,手里青锋三尺虹光,凛凛而威。霍都做贼心虚,顿时不敢妄动。
李莫愁看得紧张,手臂不禁渐渐收紧,小龙女却推了推她。她道是把人勒疼了,便松了松手,不料小龙女一手抓着李莫愁,一手向天上挥出。李莫愁一把捞住她,按回了自己身上,低声道:“你做什么?”
同有几人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动作,却大多没看到一根银针朝天上飞去。小龙女手上劲力不剩多少,自己怀里的针都掏不出来,还要借用李莫愁的。一把推在李莫愁身上,一是摸针,二是要借力转身,借转身之力把银针向上抛出,那针高高抛起,又歪歪斜斜地下落。
老道姑孙不二一直盯着她二人,此时头一个按耐不住,从怀中随便掏了一角碎银急急掷出。李莫愁不知她是不希望杨过获胜还是看不出那银针轨迹,当下也一根针激射而出,正正插在那碎银上,把碎银撞得弹出去。那根无甚劲力的银针仍是在天上歪歪斜斜地飞着。
法王和杨过正自僵持,已至十分紧急的当口,任谁稍有移动,都要立吃大亏。小龙女那银针自空中飘飘摇摇地落下,竟直直指着法王眼珠,叫他此时半点也抗拒不得。眼见银针越飘越近,自两尺而一尺,自一尺而半尺,法王大叫一声,双轮向前力送,一个筋斗向后翻出,可是玄铁剑上那股威猛之极的劲力毕竟还是不能尽数卸去。他刚站定脚步,身子一幌,便坐倒在地。达尔巴和霍都齐叫:“师父!”抢上去伸手相扶。
杨过连劈两剑,将金轮铁轮又劈成两半,跟着踏上两步,挥剑向法王头顶斩落。法王岔了内息,唯觉郁闷欲死,委顿在地,全无抗拒之力。达尔巴举起金杵,霍都举起钢扇,一齐架住玄铁剑。但这一剑斩下来力道奇猛,达尔巴和霍都两人同时双膝一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但仍是挺着兵刃,死命撑住。
铁剑上劲力愈来愈强,达尔巴和霍都只觉腰背如欲断折,全身骨节格格作响。霍都道:“师兄,你独力支撑片刻,小弟先将师父救开,再来助你。”
本来两人合力便已然抵挡不住,剩下达尔巴一人,怎挡得住这重剑的威力?但他仍是大声道:“好!”奋力将黄金杵往上挺举。
他两人说的都是藏语,杨过不明其意,只觉杵上劲力暴增,待要运力下压,霍都已纵身跃开。岂知霍都全不是设法相救师父,只是自谋脱身,叫道:“师兄,小弟回藏边勤练武功,十年后定要找上这姓杨的小子,跟师父和你报仇!”说着转身急跃,飞也似的去了。
达尔巴受了师弟之欺,怒不可遏,又想起杨过是大师兄转世,何以对师父如此无情无义?大声道:“大师兄,你饶小弟一命,待我救回师父,找那狼心狗肺的师弟来碎尸万段,然后自行投上,住凭大师兄处置。那时要杀要剐,小弟决不敢皱一皱眉头。”
杨过听他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篇,自然不懂,但霍都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