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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听背后有声,只道是李莫愁担心她故跟了上来,便道:“师姐,他轻功好极了,我比不上他,你去和他比比罢?”
只听一人笑道:“你到我这箱子上歇一歇,不用怕那老和尚。”
小龙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白须白发,笑眯眯地,却是老顽童周伯通。不等她答话,老顽童身形一晃,一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托上了箱子。小龙女不及抗拒,坐在箱子上想:重阳宫的武功练到老顽童这个程度,破绽也不成破绽了。问道:“周伯通,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很重吧?”
周伯通笑嘻嘻地道:“不打紧,不打紧。蒙古兵放火烧山,他们觉得我跑得快,就叫我把藏经阁里的书先搬着跑,很贵重的,我师兄生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玩闹起来千万别撕这些。”
“原来那天是蒙古人放的火。”
慈恩生怕小龙女赶上来,竟然连扭头看看也不敢,而把这少女当做了平生大敌,周伯通低声道:“再奔半个时辰,他自然慢下来。”
“你怎知?”
周伯通笑道:“我同这老儿比试脚力,从中原追到西域,西域追到中原,几万里地跑下来,还不知他是何习性么?”
小龙女低笑道:“你为什么帮我?”
“你模样讨人喜欢,又不似一般小女孩儿忸忸怩怩,我偷了你的蜜糖,你也不生气。”
慈恩果然慢下来,老顽童一抖箱子,口道:“去罢!”小龙女便腾云驾雾似地飞了一段,再跑两步,又超到慈恩前方,回头微微一笑。
慈恩一惊,急忙加力,然而两人一个力气损耗,一个养了一路,轻功本在伯仲之间,慈恩自是追不上她了,心中连连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后面那年长女子招式拿捏得极巧,身法诡谲万分,前面这少女轻功也如此厉害,实乃一门英杰。
他的铁掌昨晚在顷刻间被李莫愁破掉,今日轻功又输给这稚龄少女,身上两大绝技接连败于人手,又忖道:我果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这才没有惧怕之心,那道姑说的甚有道理。但想若非李莫愁出手,现下他只怕已成了个弑师的疯子,一时间冷汗涔涔,心神恍惚,足下更使不出力气。
李莫愁颇觉好玩,赶上去招呼道:“老顽童,多谢你帮我师妹,可还玩捉迷藏么?”
“是你这小道姑!裘千仞这老头好久没见,不知怎么想不开,跑去做和尚了。你知道么?”
李莫愁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拜了段皇爷为师,现下叫慈恩。”
老顽童一惊,问道:“段皇爷也来了?”
“就在后面呢,你不和他叙叙旧么?”
老顽童一个激灵,忙摆手道:“不叙了,不叙了,可别说你见过我,我去找那班徒子徒孙了!后会有期!”他出现得突兀,消失得突然,李莫愁尚未反应过来,回头却只见草木摇曳。
一灯跟了上来,此时道路渐宽,四人并排而行。一灯见慈恩神情萎靡,道:“你若不是被这胜负蒙了双眼双耳,岂不知后面多了一人?”
慈恩恍然大悟,末了却黯然不语。
行足七日,四人来到谷口,见那夹着院落的两峰仍是一般陡峭,周围却是一片萧索枯黄,再没夏日里来的那一片人间仙境的模样。林后隐隐传出一片刀兵之声,李莫愁奇道:“这绝情谷如此荒僻,何以有人打架?莫不是有仇家寻上门来?”
一灯大师道:“且去瞧瞧便知。”
一行人往前走去,李莫愁喃喃道:“怎地不见人?”她本想抓个人问问,谁知附近毫无人烟,竟然都龟缩进去,连个巡逻的都没有。
一灯见眼前一片枯败的高大灌木,后面露出几片屋角,奇道:“这门口设阵,倒有些桃花岛的模样。”
李莫愁道:“这些枯枝就是情花了,大师小心些,莫给扎中了。绝情谷那缺德的谷主将这等歹毒东西种在门口,自是因为当年做了亏心事,唯恐给人攻入谷中。可咱们要入这山庄,非得从此进不可。”她运气呼了两声,也不见有人应答。
小龙女踮脚眺望,低声道:“从前咱们能跳出来,现下却跳不回去了。”
李莫愁笑道:“这里是个坡地,当然是下来容易上去难。莫看了,也不知你能瞧见什么。”
小龙女摇摇头,走过来拉她的手,李莫愁恐一灯瞧出端倪,不露声色地躲开,指着前方道:“咱们只好闯一闯了。”
她平日里处处小心,绝不会冒然闯进一个不知底细的地方,可是这次有一灯这样的绝顶高手做后盾,又有裘千尺的兄长在此,想来十分保险,便抬脚走进去了。小龙女跟在她身后,见她不给牵手,便捏着她袖口一角,看来是说什么也要和师姐挨着。
这地方便叫“情花坳”,公孙止着意讨好她时,曾带她从这里走过,现在花叶尽落,才知荆棘高大狰狞,走在其中颇有些恐怖。
这情花坳中并非一条直路,还要盘旋几圈。李莫愁走过一次,只识得其中大路,周围想必有些小道供谷中弟子穿行,为防有人偷袭,她令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