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凤九并没有多吃惊,只是轻叹一声,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贺兰雪终究是贺兰雪,他是决计不会坐以待毙,静候消息的。
只要他认为他对的事情,就会去做,马上,立即,毫不迟疑。
“这可能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役,但再艰难的战役,总有胜利的希望,而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会必败。”贺兰雪凛然地站在众人之前,傲然道:“天佑天朝,我们要主动地应对一切,而不是挨打被动。朕要反攻炎朝,即便将后方全部卖给冰国和叛军,也要用炎宫的大火和敌人的首级来祭奠。”
破釜沉舟,以进为守。
可是这些大义凛然的背后,还有另一个无法诉诸于口的理由。
他一刻不肯等的,想见到伊人。
马上,立即!
伊人一行在经过六天的跋涉后,终于抵达绥远边境。
冰国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冷艳现在到底怎样了。
快到界碑的时候,因为战火的再次掀起,关卡查得极严,伊人赖着炎寒特意送的令牌,一路过三关斩六将,倒没遇到什么波折,只是到了最后一关,那守关的将士怎么也不肯放伊人出关——战局紧迫,两国之间已经断了来往,伊人抵达那里的时候,朝廷刚刚颁发了锁关令。
伊人的身份是保密的,事实上,对于炎国的大小官员而言,她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虽然她拿着炎寒的令牌,但这种通关令牌也不是什么尚方宝剑,守关的将士只以为她是京城哪户人家的家眷,好吃好住地扣在了与绥远毗邻的远安城。
远安城是炎国的地方,绥远是天朝的地方,两城之间,隔着一片戈壁。
负责送伊人的几个侍卫几番权衡,也认为国家法令最重,反正陛下也没有吩咐必须什么时候将伊姑娘送回天朝,现在兵荒马乱的,赶路反而不安全,不如现在远安城里休整一段时间。
伊人就这样住进了远安城的府衙。
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有时候是天朝的士兵来袭,他们用投石机将戈壁滩上的大石头扔上城墙,有时候驾上了云梯,有时候墙上有人被砸下,有时候墙下有人被射死。
伊人刚到远安城的几天,还会坐在府衙的天台上晒太阳,可是连着看了几天的血腥后,伊人再也不愿意上天台了。
可是看不见,不代表听不见,每天每天,嘶喊声不绝于耳。
这是战争,冷兵器时期的战争。
伊人捧着脸,坐在梳妆台前叹气。
她的身体开始显形了,原先削瘦下去的脸,重新饱满起来,圆圆嫩嫩,珠圆玉润的样子。
到了第五日,贺兰钦那边派人过来询问伊人的行程,可是使者刚一进城,便被一个吓坏了的守卫射杀了。
射杀使者,是兵家大忌。
贺兰钦得到消息后,大怒。
他一直没发狠心拿下远安城,也是考虑到伊人会从这里过关,若是惹怒了远安城,伊人难免会有危险。
可若是使者也被射杀了,那么,无论他如何忍让,伊人终归是会遇到危险的,不如在伊人来到之前,将远安拿下来。
那时候,贺兰钦并不知道伊人已经在远安了。
凤七遛完马,牵着贺兰钦刚刚送给她的‘踏雪‘,慢悠悠地踱到中军帐篷前。
天朝的马匹生意几乎给她包办了,军队里的人都认得她是凤七小姐,也知道她是大将军的挚友,在这里,她可以来去自如、畅通无阻。
就算直闯中军帐篷,军事要地,也没有人拦着她。
白痴都看得出来大将军对她的宠溺,唯有她自个儿不知道而已。
掀开帘子,贺兰钦果然站在沙盘前,看着沙盘上五颜六色的旗帜沉思着。
“嘿,贺兰钦!”凤七冷不丁地绕到贺兰钦身后,很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听说贺兰雪……不对,雪帝要来绥远了?”
贺兰钦转过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偷袭的事实,他笑笑道:“三弟是这样的Xing子,说到做到。不过他来绥远,倒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就他来坐镇绥远,我刚好腾出身出去行军打战。”
“打战啊,带上我吧!”凤七已经嚷嚷了几次要去战场了,但每次都被贺兰钦强行留下,她耿耿于怀许久了:“我只有亲自去战场,才能只到哪种马是真正在战场上用得着的,哪种兵器是最有效的。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找我购置兵器马匹嘛。”
那人做生意已经做到骨子里去了。
贺兰钦苦笑道,“我已经把权责全部交给你了,没有人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