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单单只是看着她,就已经有一种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觉了。
御医很快接手,他们把被子掀开一看,然后肃颜道:“陛下,你得回避一下,娘娘要生了。另外,陛下,那个……”
贺兰雪愣了愣,想起之前御医说的:娘娘在怀孕时受过创伤,体质很弱,一定要好好养胎,否则会有极大的危险。
“保大人。”贺兰雪不等御医想好措辞,已经抢先、坚决地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娘娘不能有事!”
御医松了口气,又看了看贺兰雪与伊人始终交缠的手,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会损了陛下的龙气。”
“什么狗屁龙气,做你们的事,朕就在这里!”贺兰雪看着伊人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不耐烦地打断那人的话,俯下身对已经痛得迷迷糊糊的伊人,轻声道:“有我在,没事的。”
伊人初时只听到外面的一阵嘈杂声,头痛欲裂,然贺兰雪的声音传来之时,便仿佛一阵清亮的薄荷,将嘈杂推开。
她安静了下来,喘着气,半晕半醒中,由着御医折腾。
而贺兰雪的手,始终也没有离开。
再后来,伊人已经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疼痛了,只觉得什么在不停地往下流,肚子陡然一松,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她累极了,舒了口气,几乎要睡着了,两声嘹亮的哭声让她冷不丁地激了一下。
可还是太虚弱,那一下的激动,并没有维持多久。
她只记得,贺兰雪趴在她耳边,喜不自禁地问:“伊人,是双胞胎,一个公主一个王子。娘子你太了不起了。你想让他们叫什么名字呢?”
叫什么名字?
伊人很没有真实感地听着贺兰雪的话,一溜眼,看着正趴在门槛上发懒的小白,信口说道:“小新和小葵。”
男孩叫贺兰新,女孩叫做贺兰葵。
“好。”贺兰雪莞尔,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头发汗涔涔的,也湿了他的声音,“你累了,先休息吧。”
“恩。”伊人点点头,几乎在下一秒,便陷入了梦乡。
贺兰雪担忧地看了看她惨白的脸,又望了望正被嬷嬷们包裹的两个小孩,目光又移向了外面的狼藉里。
屏风为什么会倒呢?
如题,一晃,两年……
伊人最近在思考一个医学命题,是不是早产的婴儿都特别好动?没有足产的孩子那般稳重?
弟弟小新还好,平时没事会乖乖地睡觉,很有乃母的风格。只是姐姐小葵,从出生的时候起哭声就大得吓人,后来一天一天长大,一直没有消停过,不是哭就是闹,看着任何东西都有兴趣,简直一个多动儿。
贺兰雪很是头疼。
之所以说贺兰雪头疼,是因为伊人在生完小孩后大病了一场,成天恹恹地打不起精神,几乎在宫里宅了一年多才出门,两个小家伙,不,包括贺兰天安在内的三个小家伙,平日里都是贺兰雪亲自过问的。
贺兰雪成了真正意义上的Nai爸。
皇后身体不好,大臣们也建议说让贺兰雪另娶,却都被贺兰雪用目光驳回了。
他自我感觉挺好的。
每天下朝后,先去看看伊人,伊人通常会躺在床上养神,或者发呆,或者拿一些古旧的手稿聚精会神地研究。
见他回来,伊人便会歪着头,一面甜甜地笑,一面看着他抱着两个小孩,在屋里转来转去,说一些成年人的话,政事啊,季节啊,民生啊,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每到这个时候,小新便会缩在他的手臂里,安安静静的。
小葵则哇啦哇啦地与贺兰雪应和,神采飞扬,两只胖胖的手在空中张牙舞爪。
贺兰雪于是来了兴致,更是说得不亦乐乎。
他偶尔也会抱天安,可毕竟更喜欢小的一些,有意无意,天安终于被冷落了。
伊人则会叫人把天安抱到自己的床上,倚着床板看着他——比起裴若尘,天安还继承了一些贺兰家的血统,眉眼间有种忧忧的秀气,长大了,似乎是比舅舅更胜一筹的美男子。
再后来,他们慢慢地都学会了讲话,也学会了走路。
三个小孩中,最聪明的是贺兰天安,他学得很快,三岁的小童,已经能将《师塾入门》倒背如流了。而那通常是六岁小孩才学的功课。
最活跃的是贺兰葵。贺兰雪望着活蹦乱跳的她,经常会很郁闷:她真的是伊人的女儿吗?
才两岁,调皮捣蛋已经无人能及。学习走路的时候,别人都是先学爬然后再学走,她倒好,今天刚爬呢,明天就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