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此时正在前厅招待客人,见孙女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走了过来,身上还全是水和泥巴,向来注重教养和礼仪的她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霜儿,你这是怎么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掉!”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都在对着柳霜儿指指点点,柳老夫人觉得面子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柳霜儿也难为情,但还是咬着牙继续道:“祖母,霜儿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实在是有人心肠歹毒,故意推霜儿下水,导致我狼狈至此,霜儿恳请祖母替我做主!”
她说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时围观的人里面已经有人要求对罪魁祸首严惩不贷了。
柳霜儿得意地朝柳浅染那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还是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一时间恨得牙痒痒。
柳老夫人也是心疼孙女的,便缓和了语气,道:“霜儿,究竟发生何事了?你快说给祖母听,祖母替你做主。”
柳霜儿一听,立马喜极而泣,指着柳浅染道:“是她,是柳浅染将我推下去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老夫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柳浅染,结果顺着柳霜儿指地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而令她讨厌的脸,不禁脸色又沉了几分。
柳霜儿继续哭诉:“方才我与尚书家的两个小姐在池边赏花,遇见浅染妹妹一个人在那里神伤,便想着安慰她一番。谁知妹妹因为太子退婚一事内心愤懑难平,也不知是我哪个字触动了她,竟就要推我下水。呜呜呜,幸好霜儿命大,否则……否则恐怕是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跟祖母说出事实真相了。”
“是啊,娘,幸好那池塘水不深,若是霜儿没有那么好运,此时恐怕就……”丞相夫人也跟着添油加醋,为了戏更逼真还抹起了眼泪。
这时那两个尚书家的小姐也不甘寂寞,纷纷站出来指认柳浅染,反正有老夫人给她们做主,也没什么好怕的。
人群里渐渐传来了议论声,议论的对象还多是柳浅染。
“这位就是定国大将军柳沛的女儿,看着年纪是挺小的,不过万花楼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空穴来风,太子不可能执意退婚,听说她是被太子亲眼撞见的。”
“如此不知廉耻,如今居然还在丞相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动手伤人,简直无法无天。”
……
“柳浅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柳老夫人脸色深沉地看着她,面色十分严厉,俨然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柳浅染缓缓抬头,对上她的双目,不卑不亢。
“我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想问老夫人个问题。”
柳老夫人沉默着,没点头也没拒绝,柳浅便自顾自地开口继续说话了。
“第一,如果我说真相是柳霜儿跟那两个人一起嘲笑我,而后被我说得动了怒想要打我还意图将我撞下池塘去结果自己掉了下去,你会信吗?”
柳老夫人没说话,柳霜儿却猛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柳浅染:“你胡说。”
柳浅染不理她,继续道:“第二,对于那些散布丞相府和将军府不和的消息,造谣生事的人,不知道老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柳霜儿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沉默地低着头,心里十分忐忑。
“第三,我想替浅染自己问老夫人一个问题,同样是你的孙女,为何你称呼堂姐霜儿,对我却是连名带姓?为何你对她就是‘有事说出口祖母替你做主’,对我却是‘柳浅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三个问题出口,柳老夫人仍旧没有回答,哪怕是一个字。
“呵呵,不过如此。”柳浅染嘴角扯出一抹冷意,嗤笑了一声。
“大胆柳浅染,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老夫人说话,简直目无尊长?”丞相夫人见事情的走向不对,急忙开口呵斥道。
“我不用人允许,换句话说,这世上的人,谁又能约束我。”
柳浅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想到结果,只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柳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盯着柳浅染,一字一顿:“柳浅染身为将军府嫡女,却行为不检点,心肠歹毒,不惜害自己的堂姐落水。但念起年岁尚小,只要你现在肯下跪道歉认错,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下跪认错,呵呵。
柳浅染看了看柳霜儿母子片刻,又抬头盯着柳老夫人,笑了笑,是那种十分淡然的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今日就不该来踏入丞相府,就不该来参加这劳什子寿宴。”
“柳浅染,你……”
柳浅染盯着周围的人,一字一顿:“我柳浅染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承认。况且要我柳浅染向这样虚伪的人下跪认错,这辈子都不可能。”
柳浅染说完,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和几乎暴怒的柳老夫人,转身,潇洒离去。
原本她真的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这地方实在待得糟心。结果刚拐过一个拐角,就听到柳老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