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于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愿告诉他,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
宫玄夜看着窗外愈加清丽的海棠花花瓣,目光里渐渐多了几分笑意,脸上,却是一贯的神色。
桑月见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出声道:“主人若是放心不下柳小姐,大可前去一趟将军府,亲自探望。”
桑月真心觉得,在宫玄夜的所有去向里,她觉得最安全的除了夜王府,大概便是将军府了。
反正那将军府的围墙他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次,都熟练了。
虽然上一次在将军府附近遇到了危险,险些让他……桑月每每想起那一次,只觉得后怕。倘若主人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更是无颜面对前主人的托付。
幸好,他没事。
关于这一点,桑月心里对于柳浅染还是十分感激的。
宫玄夜倒是笑了笑,随即摇头:“还是不去了,我相信你的判断。就是那几个杂碎,的确也不足以让她受伤。况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让她那可怜的窗户先安生几日。”
桑月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心想主人这莫非是在拿自己开玩笑?这……可真是少见呐。
“你继续盯着九皇子,如果没什么事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
桑月恭敬地弯了弯腰,从阁楼里退了出去。
宫玄夜仍旧站在那水榭之上,不声不响,良久,却是突然传出一声叹息。低沉,却又伴着水声回响了许久。
夜空之中的月亮仍旧皎洁明亮,就这么照着这整个大地,无声地彰显着它的伟大与无私馈赠。
柳浅染回到了将军府之后,因为今日跟离炎风在大街上的那一番交流互动,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十分烦闷。就连用晚饭的时候也是食欲不振,只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阿爹,哥哥,嫂嫂。你们先吃,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休息了。”柳浅染说完就要起身,眼神根本没落在几人身上。
“哎,浅染,你等等……”苏阮按住她的双手,眼神里满是关怀,柔声问,“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才吃了这么点?”
“对啊浅染,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我去替你揍他一顿。”柳培元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着妹妹。
柳浅染正要开口,便被柳沛打断了,后者白了自家儿子一眼,沉声道:“你这叫什么话,堂堂定国将军府大公子,做事怎么可以如此冲动?倘若是真有人欺负了你妹妹,岂是打一顿就能了事的。”
柳沛说着已经撸起了袖子:“敢欺负我柳沛的女儿,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爹,我跟你一起。”柳培元忙道。
苏阮笑着打了他一下,脸色有些嗔怪:“阿爹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咱们家这个小魔王,有你们这么疼着爱着,还有谁敢欺负她。”
柳浅染一愣,鼻子随即一酸。怕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忍不住落泪下来,忙将脸色转过了一边,闷声道:“没人欺负我,就是身体有些乏了,我先走了。”
说着急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饭厅。
“小姐……”夏瓷反应过来,急忙要跟过去。
“夏瓷,你等一下。”苏阮忙喊住这柳浅染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就属她跟她最亲近,倘若真发生了什么事,问这小丫头应该也能知道些什么。
听到苏阮召唤自己,夏瓷虽然担心柳浅染,但是也只能停住了脚步,转身道:“不知少夫人叫我所为何事?”
苏阮道:“我问你,你跟浅染今天上街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
“今日,在街上,我……”夏瓷纠结了一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安国世子还是该说九皇子离炎风。
柳沛沉下脸来:“有话就说,事关你家小姐,说错了也不怕,我将军府的人不用婆婆妈妈的。”
“是。”听柳沛这么说,夏瓷像是得了一块免死金牌一样,将今日自己跟柳浅染出去之后在街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说了一个遍,事无巨细。
几个人一直耐心地听着,听完之后面面相觑了一阵,集体沉默了。
一个是之前差点经别有用心的柳老夫人之手跟她成为夫妻的纨绔子弟,一个是同样为皇子的太子离炎墨的兄弟。
也难怪她会如此不爽了。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伺候小姐。”柳培元叹了一口气,自家这个妹妹,就是心高气傲,从小被宠坏了,受不得委屈,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时间让她慢慢调整的。
听完了夏瓷的陈述,几个人只以为柳浅染是因为之前被太子退婚的事心存芥蒂,抹不开面子,所以连带着九皇子离炎风也让她看不顺眼了,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
不过那日在丞相府,离炎风出面替柳浅染解决过问题,也替她说过话,字里行间里都在维护她。谈吐又颇有皇子风范,倒是在几人心里都留了个不错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