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兰冷笑了一声,眼里是自己好久都没用上的讥讽:“我当是谁,原来是王爷,王爷此刻也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说什么交易,痴人说梦。”
蔣客琪见他嘲讽也不恼,他虽是被囚宗人府,可同沈心兰一比也是过的如贵族一般,穿着体面,身形英武,甚至连脸上也没有衰弱的病态。
他三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去宗人府只不过是换了个宅子去度假。
沈心兰咬了咬牙,心里嫉妒的发狂,也恨得发狂,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权贵家的嫡出,出生开始就锦衣玉食,甚至沦落了也过得清贫体面,不像自己,过得像是饥荒中的野狗,甚至连尊严也没有了。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蔣客琪,牙齿咬的咔叱作响。
蔣客琪却笑了,笑的嚣张:“好,就是这个眼神,本王要的就是这个眼神,这个带着恨的眼神,本王喜欢,沈心兰,本王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本王做个交易,本王可以让你重新坐上贵妃的位置,甚至还能爬的更高。”
“你?”沈心兰嗤了一声,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眼里是寒冷的能把人冻僵了的坚冰“你凭什么来跟我做交易,你自己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还真是有闲心情来跟我絮叨这些天方夜谭,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逃命吧,我就是个贱骨头,今儿是用李端瑞的名号吓唬他们,明儿他们可就真的要进来搜了。”
蔣客琪见她一副防备的样子,心里却更是起了兴趣,也对她这血性生出了几分敬佩,态度自然也尊重了些:“你觉着,我若是没什么本事,还能这么体面的在这里跟你聊天?你也真是小看了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我若是没有实力,早就死在皇宫里了,如今我不过是败在了一个李端瑞手里,至于蔣宇正,他还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
沈心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的眼睛和她一样,是浅浅的碧玺色,晦暗处明亮的像上乘祖母绿,可这男人无疑是比她强上了太多。
蔣客琪是君王一夜风流的产物,他母亲是君王一夜的玩物,是西域的舞姬,生下她之后受不得疾病的折磨,早早的就去了,蔣客琪手上所拥有的权力与财富都是他自己一点点的用血换来的,这一点,沈心兰觉着他是个同类。
“怎么?不信任我?”蔣客琪有些轻佻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柔情只是沈心兰见惯了男女风月,并不觉得他眼神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感,他和她一样,都是个冷情的人。
如果,他真的要做一笔交易,那要不要试着答应?沈心兰瞟了一眼蔣客琪,从破窗上传进来的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神圣的如同天降之子。
如果他需要自己来达成目的,那要不要赌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好赖还能拖一个人下水,黄泉作伴,也不算是孤独。
沈心兰轻敲了几下太阳穴,这是她惯有的小动作,思考的时候,她的手闲不下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蔣客琪一把将她逼到了墙角,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苏皖晚、蔣宇正还有李端瑞不是吗?你想要报复,我也想要报复,这是我给你的,也是你给我的一个机会,赢了,荣华富贵,输了,不过一死,我且问你敢不敢同我一赌。”
赌吗?
沈心兰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像是开悟了一般的扯住蔣客琪的衣领,扯得他的额头和她的撞在一起,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红印。
“好,我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失去了,就按你说的,赢,荣华富贵,输,不过一死,我就同你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赢这一场赌局。”
蔣客琪猛地被一撞却也不恼,他喜欢这个眼神,危险又野性,有着欲求和野心,他也正需要这么一个人。
“方才你我这么一撞,就算是结下了契约,你只管准备着,今夜子时,冷宫的贵妃沈心兰就死了,活过来的,是秀女沈心兰,母亲是波斯巨富的唯一女儿,父亲是先帝朝的进士,堂叔是如今的户部员外郎沈醉,这是你的新身份,从今天起,沈科岩的女儿沈心兰就死了,知道了吗?”
沈心兰露出一个危险又充满诱惑的眼神:“你就不怕,我逃出生天后就跑了?”
“你不敢。”蔣客琪没有看她,反而是把玩手中的匕首“就算你有这个胆子,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跑,我既然敢放出一只咬人的狼,就不怕狼反过来咬我一口。”
沈心兰笑了,许久没有那样酣畅淋漓的笑了,笑声甚至是有些叫人不寒而栗,在空无一人的冷宫里回响,让她更加癫狂。
“蔣客琪,够狠,不过我喜欢你这个狠,我们是同类,就算身份不同,我跟你是同类,我便是等你一个子时,看看你到底能为我找一个怎样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