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蔣宇正身边的总理太监张立海挑着拂尘,带着一队禁卫将约莫二十个宫女压到了台前。
这里头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薛雪茜与吉琴也都在列。
蔣宇正一拍龙椅的扶手,怒道:“管理后台杂物的管事是谁,滚出来!”
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敢应声,蔣宇正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可论心急,虞可人才是最心急如焚的那一个——这群妃夜宴本就是她主办,不管出了什么岔子,总归是她自己要负责,原本是想着算计沈心兰一筹,叫她失了体统,以后就算爬到了再高的位置也没法把自己挤下去。可却没想到蔣宇正会是这样的雷霆震怒,这么看来,事先准备好的替死鬼是用不得了。
蔣宇正红着眼,声音虽不似方才那样震耳欲聋的,却多了几分的阴狠:“是嘛,一个个都不承认是吧,张立海!”
“奴才在。”
“全都押到慎刑司去,不张嘴就让永远的闭嘴。”
虞可人心里一惊,皇上这是真的动怒了啊。忙开口道:“皇上,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失职,臣妾想着为了准备这个大宴,这下人们好多天没合眼,就想着今儿叫他们好好放松了一下,赐了几壶酒几碟吃食,谁也没料到,这后台就出了岔子,这终归是臣妾的不是……”
虞可人态度软绵,又把自己的身段放的极低,一国之母已经如此,蔣宇正是不能再重罚,否则就动摇了虞家这一派大的门阀,只能阴沉着脸不说话。
江荷见蔣宇正脸色不对,慌忙扯了一下虞可人的衣服,虞可人还不解,江荷忙指了指蔣宇正,又指了指他怀里还在‘嘤嘤哭泣’的心兰。
虞可人恍然大悟,忙道:“许是今日大家都高兴,贪杯多吃了几壶酒,也就没怎么注意,妹妹也该是见了皇上,心里高兴,没注意到衣裳的问题,这种种因果掺杂在一起才闹出了了么大的个笑话,皇上您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是不是……”
沈心兰冷笑了一声,真是好算计啊,话里有话的说是她自己不注意没看见衣服是有问题,把这脏水往她身上泼。果然这个看上去超然物外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善茬。
“皇上,想来确实是臣妾的错了,这些宫女太监,就算了,左不过臣妾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不过这么一个小事,算了吧。”
沈心兰吃准了蔣宇正是偏向弱势的一方,如今皇后柔中带刚,半是妥协半是威胁,她只要比皇后更柔弱更可怜,蔣宇正心里的那一座天平自然是会向着她倾斜。
果然蔣宇正眉头一皱:“这怎么能算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皇家的事,既是国事又是家事,怎么能这么草草了结,今日定要把那除了错的奴才找出来,给朕一个个的审!”
皇后面色阴阴的,就连礼貌性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
“也是这么个道理,是臣妾思虑不周,那便好好的审查一番吧,定要把那主事的奴才找出来严惩一番。”
蔣宇正身边的张立海得了蔣宇正的命令,不一会儿就带了几个手持竹鞭的妈子,一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生的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打头的一个妈子先是谄媚的向着上头的主子们磕了头,转脸便是一副恨相,手里的竹鞭子随手一甩就抽到了一个小宫女的手上。
宫女‘诶呀’了一声,那姑姑顺手又是一鞭子,小丫头瞬间连哭都不敢出声。
那姑姑狠狠道:“如今,我也不跟你们多费口是,谁是主事的,谁是行事的,最好现在招了,说不定还能有一条命留着,若是惹恼了皇上或是娘娘们,那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一定能留住了,姑姑我的鞭子不会说话,可一点,这鞭子能叫你们都说话。”
她话音刚落,吉琴颤抖的膝行出列,不住的嗑响头道:“回皇上的话,今日,今日再后台,奴婢……奴婢去了后台,奴婢知道,奴婢看见了……”
“别荒,慢慢说,说清楚,本宫也会为你求求情,你且大胆的说出来。”皇后见是吉琴,心中瞬间安定了不少,吉琴是个聪明的人,这么小的年纪,能被她挑中,能力也可见一斑。
“奴婢今日没有吃多少东西,肚子里空空的,实在是饿得慌,有些撑不住,这才溜进了后台,想去找些吃食,可没想到,吃的没找到,碰见了雪茜姑姑,雪茜姑姑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奴婢大骂了一遍,又找了理由把奴婢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了里头,其他的,其他的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