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门后皆按次序坐下,苏皖晚因位列四妃之首,做在皇后下首,其他九嫔各做其位,而余下的众位宝林美人采女等均站立无座。
依照规矩,皇后饮下以苏皖晚为首进献的茶水后,又祷念祭词,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早晨,这才领着众人去了宫内的皇家祠堂。各妃手中的礼盒则是由侍女一并进献到了皇后的宫人手中。
皇后居上位,江荷站在旁边,手中则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
沈心兰拍了拍已经睡得要流口水的孙敏儿,她正睡得迷糊,猛地被一拍,险些叫出了声来。好在沈心兰强行按住了,不然又有被人抓着了小辫子。
皇后瞟了一眼沈心兰,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了江荷念道了沈心兰的名字。
沈心兰理了理衣摆,落落大方的走上了前,这样的祭奠她是经历过一次的,此刻倒是不怕,在众人的注视下也没有丝毫的紧张。
“美人沈氏,进祭礼。”
一边的一个小丫头捧上了锦盒,沈心兰在宫女的服侍下濯手后正欲接下时,那小丫头突然一歪,倒在了地上。
锦盒‘啪啪’两声掉在了地上,里头滚落的的确也是圆润的东珠,并无不妥。
苏皖晚一派的李修仪瞟了一眼后,朝着赵充媛嗤笑了一声。
赵充媛看的更是一头雾水,她明明让长宁在啊盒子上做了手脚,怎么珠子不是沾了药粉的样子?
皇后瞟了一眼苏皖晚,眼中带着嘲讽。
苏皖晚心有不甘的横了皇后一眼,转脸对着沈心兰咳了一声:“沈美人,御前失仪了。”
沈心兰只瞟见了赵充媛和皇后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臣妾御前失仪,甘愿受罚。”
“沈美人真乃是诚心之人,这是列祖列宗的祠堂,何等严肃地界,沈美人也真是个小心之人啊。”
也不知是谁撺掇了这么一句,众妃中也皆是窃窃私语。
皇后见状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闹什么闹,既然知道这是列祖列宗的祠堂,都给本宫安生点!本宫不是瞎子,沈美人还没接着那锦盒呢,这丫头也真是不顶事,拖出去杖毙就是了,一个个的都是第一天来宫里的吗?闹个什么!”
众人见皇后动怒,便也都不做言语,又有几个一直没表过态的妃子出来打圆场,和一页便是揭了过去。
等众人结礼回宫后,沈心兰带着雪茜银海二人敲开了皇后的大门。
皇后就算是此刻得势,寝宫也没见的多么热络,同才进宫时一样,门可罗雀,寂静的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皇后此刻换了一身便装,月白色的儒裙,浅妃色的对襟,头发松松的绾了个纂儿,正拨弄着香炉。
沈心兰早和皇后说开了,此刻也不虚与委蛇,默默上前行了个大礼:“臣妾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皇后却当是没见着一样,两眼还望着那个银丝香炉,只等香灰落了一截,江荷咳了一声才如梦初醒般的喊道“这是做什么,妹妹何故行此大礼?”
下马威吗?现在还玩这一招?沈心兰心中虽有不悦,可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只能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
皇后见沈心兰这么一个刺头也顺了自己,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畅,脸上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妹妹这是说笑了,本宫向来处事都是不偏不倚,这宫里是安静了太久,有人浑身就不舒服,天天都想的生出些事端,本宫是厌烦了这样的日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后娘娘高义,臣妾心悦臣服,只是不知娘娘是怎样发现臣妾的礼物中被做了手脚?”
皇后摆了摆手,让宫女上了茶后,漫不经心道:“妹妹想来东西见得还是少了些,不知海上诸国的东西,这巴克罗小国一直以来都以暗杀之术而闻名,而其中最罕见的就是一味天毒珠,此粉需以乌鱼子磨粉潵于东珠之上,只等半月,那药粉彻底侵蚀了东珠的内部,东珠只要一碰破,便会黑气弥漫,人若是沾染上了一星半点,不消三刻就能七窍流血而毙命。”
好狠的心啊!沈心兰藏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了肉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真心关照的人,竟是用这样的手段回报她的善意,甚至是利用一个孩子,这更是让她寒心。
“妹妹?你怎么了?”见沈心兰面色阴沉,半晌都不说话,皇后出声轻唤了一句。
可沈心兰却没有做声,还是低着头,像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宁静。
皇后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胆寒。平日里她虽看不惯沈心兰嚣张,可也从未害怕过,而此刻沈心兰阴沉着一张脸,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