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沈心兰为皇后出了头,又得了皇后给的脸面,一路上皇后都待她极其和善,那熟络的样子,好似是亲生姐妹一般。
众妃嫔见皇后都如此看重她,自然不敢怠慢。就连位份比她高的人,也是带着一二分敬畏同她说话,哪里敢把它看作是区区一个美人?
沈心兰见众妃嫔都对自己格外青眼相加。自然知道这是皇后的功劳,对皇后也更加的笑脸相迎。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又是谈天说地,又是嬉笑怒骂。不知不觉之中几时走到了宫中一处鲜少有人来的地界儿。
只见此处,依山傍水,一条长廊竖立在湖心亭上。远远望去,似长龙卧伏,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正是一处诗意盎然之地。
皇后当即便把宴会地点选到了这里。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亭中,已有宫女太监在此布菜。
众人依照自己的品级的高低,按部就班对号入座。皇后却独独把沈心兰拉到了身边,亲热的说道:“妹妹是最对我的胃口的,有知道我的心意,应该坐在我身边,好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妹妹。”
他字里行间都说着我,而不是本宫,这一份亲热更是让众人对沈心兰有了新的认识,不敢再轻看了她这么一个混血之人。
这宴会因少了个造次之人进行得异常顺利。教坊司的舞姬乐姬在画舫之上表演,应是在水上,别有意味。
众人正在性头上之时,却有一人不请自来,字里行间都夹枪带棒,冷不丁听上去倒是叫人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的不适。
那人只道:“也真是难得找的一个地方,这样的热闹又这样的妙趣横生,是让本宫寻了许久也寻不得,真乃是好点子。”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姗姗来迟的苏皖晚。
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步履蹒跚。身边只有舞娇一个丫头跟着。现下这日头大了,空气中也带着一层湿热之气,只在这路上走着,便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这样一个身怀六甲之人顶着这样晒人的日头,着实是叫人有些心惊胆战。
皇后黑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后,又笑着道:“妹妹怎么也来了?本宫当妹妹方才恼了本宫,不肯同我一处了。哪晓得妹妹原来是这样大的气度,竟是没有恼本宫,哎哟哟,都是本宫安排的不是,劳动,妹妹身怀六甲,还这样到处走动,也真怪事,本宫没有注意,像妹妹这样傲气的人怎么肯在众人面前丢了那样大的一个面子,和该是本宫给妹妹陪个不是。”
皇后虽字里行间都喊着妹妹,可到底同方才与沈心兰说话时隔了一层,这一声本宫一声我,只要是个人,有耳朵,都听得出来。这明面上像是客套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说给众人听。
皇后这意思,便是告诉众人。是她苏婉婉自己心高气傲,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自己肆意妄为,才叫皇后认为她生气任性,不肯与众人同乐。
这样一来,有了众位妃嫔作证,就是她那孩子今日丢了,追究起来,皇后也没有什么重大的责任。
苏皖晚心里啐了一口,脸上却还是笑道:“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嫔妾身为妃嫔,自然该唯娘娘马首是瞻,怎么会因为自己生了气就把娘娘放在了一边,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呢,这哪里是娘娘的不是,该是嫔妾的不是才对,都怪嫔妾做的不够好,才让娘娘生的怨恼,不肯同凭借一起。”
皇后听了她的话,心里冷笑了一声。哼,你这便是在陷害本宫了,就是要告诉众人,本宫擅妒,容不得一个人。
往后还打算说什么?可苏皖晚竟是当着她的面,摸了摸肚子,又用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嘲讽,40再说,你个下不出蛋的母鸡,我看你还能神气几天。
就生生的戳到了皇后的痛处。皇后是爱着蒋煜梵的,不是对权力的渴望,也不是为了稳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是真真切切的,用全心全意去爱那个男人。
可偏偏蒋煜梵只当她可有可无,不过给了她一个皇后应有的脸面,给了他身为正妻的尊重。但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爱,无论她身处何地,无论她身处何位,无论她过得怎样,他都是失败的。
皇后身为皇后,她无疑是一个成功的贤明的皇后。可他身为虞可人,身为一个女人,生为蒋煜梵的妻子,她却是无比的失败。甚至同蒋煜梵同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冷漠的状态,又如何生得出孩子?
这便是皇后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今日苏婉婉的多番僭越,一再的挑战皇后的底线。皇后只觉得脑中那一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炸裂开来。眼瞅着她就要发作出来。
苏婉婉见了她这样子心中暗喜。他近日多次的刺激皇后,为的就是要她出手。只要她敢对自己这个怀有龙嗣的人出手,那她就算身为皇后,也得受到不小的惩罚。就算虞姬家的势力再大,谋害皇嗣,这么大的一个罪名,他们也兜不住。
再者,虞家的人不是傻子,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