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湛伸出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坐在他优雅交叠的大长腿上。
他宽大的手掌霸道的覆在我的后脑勺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我的唇轻而易举的送到他的唇边。
我的心砰砰直跳,呼吸也不稳了。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拜过堂的夫妻,就算某妖孽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赢湛只是一亲芳泽,便意犹未尽的送开我,捏了捏我的脸蛋,“先吃面。”
“哦!”脸红成猪肝的我,低着头尴尬的坐到饭桌上,埋头吃面。
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难为情。
“咳咳,多穿点,夫人的亲戚来了。”赢湛幽怨的看着我,似乎对那个亲戚无可奈何。
我反应了半天才惊叫一声,冲进卫生间,背后隐约听见了赢湛低低的笑声。
小深虽然还不认识我,但在我的情感中已经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有了母子之情,自然不会狠下心将它按照外婆的吩咐送去塔云山。
便私下里,与小深和它的母亲重新做了一笔交易。
他们成为我的灵宠,我就设法寻找灵果去供养他们,这可又比偷偷寄居在神像脚下修炼的快。
只是,我这次没有当着母蛇的面提到让他们认我为主,或是让小深认我为义母的事情。
能重新拥有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我在乎的人们能平平安安的在我的身边,便足够了。
我很不客气的伸手问赢湛讨要了一块他的肋骨,作为小深母子安身的容器,再在肋骨上地上了一滴我的血,他们便能与我心意相通。
真好,小深,赢湛和我,又能组成一个“家庭”。
将肋骨系上绳子挂进脖子里,我又拉着赢湛,整装出发。
塔云山之行还是要去,因为我必须在哪里才能认识吴言老道,想要找到赢湛肉身的具体下落,我还需想吴言老道借一样东西。
塔云山上的神观,乃是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福祉,灵气逼人,神圣不可侵犯。
不用说,赢湛身为鬼魂又一次被观门上的两尊门神拒之门外。
我发现自己爱极了他那种千年等一回的不爽表情,虽然不想承认,但妖孽就算在吃瘪的时候也是说不出的帅!
“我很快就会出来。”
与赢湛十指相扣的手指分开,我感到了片刻落寞,但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我当年那个可爱的地生胎徒儿,我的心情又渐渐的飞扬起来。
照我推算,吴言一定是从秦朝存活到了现今。
在漫长的岁月里,那个曾经七窍未开的地生胎经历过了秦朝、西楚、西汉、新朝,玄汉、东汉、三国、晋朝、南北朝、隋朝、唐朝、五代、宋朝、元朝、明朝、清朝,直至现代。
这十七个时代中,他见证了无数场战役,无数次尔虞我诈,无数次生离死别之后,他的心早就如尘埃一般沉淀下来。
从懵懂到成熟,直至看破一切的冷漠,变成了我立刻就要遇见的那个脾气古怪、相貌丑陋的老道人。
吴言一定还记得我,清楚我就是当年那条鲤鱼精的转世,才会魂穿千里,来这座踏云观找我。
正想着当年的往事,一道缥缈如烟的气息出现在我的身后。
吴言老道古道清风、手持拂尘,似乎每一个朝代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都化作了一道道深刻的皱纹,神秘的写满了他的身体。
若是初见,我定会被吴言老道脸上那双一只看天,一只看地的诡异眼珠吓尿。
可现在我再看见那双眼睛,脑海中想起的就只有对我百般呵护的大巫师父和胖嘟嘟的地生胎徒儿。
虽然地生胎变了样子,但他会来找我,便是还认我这个师父。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动容,记忆里我根本就没有教授过地生胎什么法术,更没告诉过他什么做人的道理。
可他对我这个师父的关心,一直持续了两千年都不曾改变。
对了,一定是北冥鲲和绯虞代替我教导他的……
过了那么久,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善人,寻人呐还是找物?”吴言老道见了我,诡异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些难以令人察觉的晶莹,顿了顿,他用一种高深的口吻问我。
我便接着他的话,“寻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吴言老道一怔,狐疑的皱起发白的眉毛,“善人寻得,莫非是……”
“就是你。”我微微一笑,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像他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一摸地生胎的小脑袋。
手伸到一半又生生停下,我的地生胎徒儿早就长大了,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再去摸他一个老人家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太尊重。
但吴言老道却十分期盼我会做出当年的动作,激动的深吸了两口气,有些颤抖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