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孤光突然叫停,把正在往后撤的众人吓了一跳。莫沧雪和叶言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二当家还有什么事吗?”
孤光躬身道:“不敢。只是大当家当时说屋中那幅四君子图磨损了,要请人来补,人我已找到了,是最好的工匠,不知何时给大当家差遣过去?”
莫沧雪正要随便含糊应付,突然感到叶言在前头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后听见叶言极小声地说;“明月屋中没有四君子图,是大漠策马图。”
莫沧雪微微一惊,望了叶言一眼,但见她眼神笃定,也不能问她是如何得知明月屋中挂的是什么画的,只得勉强笑了笑道:“二当家现在记忆可是不太好了,我屋中何曾有过什么四君子图?我屋中挂的,是大漠策马图,二当家可是忘了?”
叶言又低声补了一句:“大漠策马图很完整。”
“何况,我何时说过大漠策马图破损了?叫工匠的不是我。”
孤光闻言,抬头看见莫沧雪淡淡然然的脸,只感觉后背冒汗,脸色都变了,不敢再怀疑眼前明月的真实性,急忙上前赔罪道:“那定是我记错了,大当家见谅——我这就告退。”说着,随了人群,急匆匆地走了。
众人一走,这一片地便空了下来。叶言长长舒出一口气,听到莫沧雪在旁边说:“我知道怎么出去,跟我来。”
“你知道怎么出去?”叶言精神一振,喜道。
莫沧雪点点头,拐进了左侧的青石板路,叶言紧跟其后。莫沧雪对宫中道路似极为熟悉,两人一路四下留心,却只花了半盏茶的时间,便从一处低矮瓦墙翻出了宫外。
出了七月神宫,两人沿宫外东北方一处荒僻的山路回家。四周树木丛生,互相隐蔽,阵阵微风拂过耳傍,花香清凉。
莫沧雪与叶言一前一后走,长久无话,突然莫沧雪停住脚步,叶言差点撞到他后背。
“你可以说了吧?”
莫沧雪看着叶言,冷冷道。
叶言继续往前走:“是你可以说了吧?”
“大哥回来了。”莫沧雪道,“明月的面皮、七月神宫的地图,全是他给的。”
“擎苍剑主陈曦之?”叶言一下子慢了下来,跟莫沧雪并排走,“他怎么会有七月神宫的地图?知道明月是谁?”
莫沧雪道:“大哥自有办法拿到这些,他的事,我不过问。”
叶言正好奇,听莫沧雪这样说,不禁大为失望。
“倒是你,你怎么知道明月的事?”
叶言便一股脑地将昨晚偶然遇见明月的事情跟莫沧雪说了,连续不断地说了一大串,讲到后面,一侧头便看见莫沧雪皱着眉头。
“你干嘛一副深沉的样子?你不要以为明月时七月神教的人就是坏人,我觉得他很好,你刚才说话的那个语气和他完全不一样!也难怪孤光会怀疑……”
“我是觉得你话太多。烦。”
莫沧雪抛下一句,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你自己话少就不要嫌我话多啊!”叶言追上去,“我问你事情你只带过一句,我可是很具体地跟你说了,是我吃亏啊!”
莫沧雪加快脚步,不理叶言。
叶言在后面叫道:“不就是我话多吗至于吗不想和我一起走……”
莫沧雪不答,脸色却渐渐苍白。叶言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白衣胜雪的背影,正想着这人还真像一座冰山,前头的白衣男子却突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莫公子!”
叶言吓了一跳,疾步上前,在莫沧雪倒地之前扶住了他。
三日之后,一剑堂北堂中。
白发医者把完脉后,将莫沧雪的手放回被中盖好,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见医者出来,守在门外的叶言忙迎了上去,急问道:“大夫,他伤势怎么样了?”
医者笑了笑道:“好得多了,姑娘不必太过担心,莫公子很快便能康复。”
叶言这才放下心来,在场之人都舒了一口气。
原来,莫沧雪那日被凌月然笛音所伤,五脏俱损,伤势还未复原,他假扮叶白、假扮明月,连续辛劳,都是凭一口气支撑着,体内真气逆行,这才支持不住,一连昏迷了三日。
叶言心下有愧,送走医者后,向着同样在门外等候的陈曦之道:“陈公子,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吧,我进去照顾莫公子就行。”
“也好。”
陈曦之应道。
叶言望着陈曦之剑眉星目、英气甚浓的那张脸,微微笑了笑——叶言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身上有不同常人的气质,似是高不可攀又不太像,但是就给叶言他生来便有王者之气的感觉。陈曦之被南宫玄派去探查七月神教重起的原因,三日前回北堂复命,带回一卷七月神宫的地图。只是因为南宫玄那夜外出依然未归,陈曦之不敢擅作安排于是亦在北堂住下。
叶言正要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