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暗想:“贤王真沉得住气。”
叶言道:“今日是我不走运,独闯七月神宫,这才落在你手上。你若就此将我擒了,我未免心中不服。我们赌一局,要是我输了,我任凭你处置,要是赢了,你放我走。”
叶言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认为贤王必定不会答应,没想到贤王竟爽爽快快地道:“好。那你说赌什么?”
叶言一愣,一时却想不出来该赌什么好了,支吾了半天,目光瞥见立在一侧的明月,急中生智:“明月,你出题吧,这样也显得公平些。不然贤王还以为我会特意挑自己擅长的东西和他比呢。”
贤王道:“不错,这样最好。”
叶言暗喜,见明月点头,心想明月有心要救自己,又知自己强于算法,必定会提议比算术。未料明月略一沉吟,竟说:“要知道叶姑娘武功是不如王爷的,那么,今日就不比武,你二位一较乐艺吧。”
“乐艺?”叶言大吃一惊,但见明月眉目间颇有忧色,便知明月提出要比乐艺,定是经了一番深思熟虑的,不禁诧异:“难道贤王的算术还在我之上?”偷眼看贤王,他神色自若,此时道:“叶姑娘,你可有异议?”
叶言定了定神:“我没有异议。只是谁来评判输赢呢?你若叫你的一干教众来评好坏,他们定然是向着你的,对我大不公平。”
贤王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满月,天色渐晚,月光反而越发亮澄了。贤王估摸着此时已有二更,冷笑道:“莫不是要我等到明天?”
神女道:“要找人评判,倒也不难。我便知道一个好去处。”
“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找到人不成?”
神女微笑道:“巧了。王爷难道忘了,京城乐坊里的琴师乐手,为了使自己乐坊生意更好,常常白日里招揽客人,夜晚闭门苦练乐艺,这会儿,定然还未歇息。最有名的乐坊‘灵犀’,里头的乐师,据说个个都有行云流水之才。王爷要找人评判,到那儿去是再好不过了。”
贤王点头:“如此甚好。”一把抓住叶言手腕,转身又道:“神女,你带路。明月,你也随来。”
明月神女皆道:“是。”神女率先掠了出去,明月则跟着贤王叶言后头。
神女轻功极佳,叶言从后头望去,只见她雪白的身影闪过数个巷子,人形却看不清楚。经晚上这么一折腾,叶言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本想撑着一口气勉强运功,没想到贤王一手抓着她,两人并排疾驰,叶言只是轻飘飘地随着贤王,背后却仿佛有一阵风托着,身子没半分力气。她忍不住侧头望了贤王一眼,见他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并没有追上神女的意思,却始终与神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曾失了路,不由心道:“神女的轻功已经高出我,而贤王的轻功,看似又在神女之上。这个贤王,真是奇人啊。”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四人已到“灵犀”门前。灵犀里头果然灯火通明,不时有琴声传出,声音袅袅,十分动听。四人进门时,便看见乐坊大厅内摆了数十架七弦琴,有几人正在弹一样的曲子,曲调异常整齐,仿佛只有一人在弹。其余乐师端坐琴前,正在悉心调琴。左右壁上,挂满了萧笛。四面墙角,又摆放着琵琶、柳琴、二胡等乐器。每样乐器之上,都刻着持有者的名字。
厅中诸位乐师见这么晚还有人来,都感诧异,不由停了弹奏。掌坊的姑娘忙迎上去,欠身道:“客官,灵犀已经打烊了,烦请几位明日再来听曲吧。”
明月笑道:“可是所有宾客都不接了?”
掌坊人恭道:“是。”
明月道:“那若是贤王来访,你接还是不接呢?”
“贤王?”掌坊人闻言,登时变色,瞧见来者中立在中间的那位男子,剑眉星目,虽说面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鹜之气,却仍不掩其非凡气宇,已是惊为天人,再见他腰间悬一块虎头玉佩,袍底亦绣了白虎,顷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跪下磕头道:“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大驾光临,罪该万死!”
众乐师亦是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行礼,神色万分惶恐。
贤王摆手道:“不必行礼了。”
众人才敢起身,仍是战战兢兢,不知道贤王想干什么。
贤王将叶言拉到面前,道:“本王今日与这位姑娘要一较乐艺,此番来灵犀,是想让灵犀里的诸位乐师做个评判。暂且叨扰各位听本王和这位姑娘合奏一曲了。”
众乐师听罢,更是震惊,却不敢多问,只是一想到自己竟有幸听到当今贤王弹奏曲子,真是天大的惊喜,心底不由得意雀跃,不可名状。
“不过,本王此生最恨他人待事不正,此次比曲,是要请各位乐师公平评判、各抒高见的,若有人存心偏袒,本王不会轻饶。”
众人神态甚是恭谨,忙应道:“是。”将厅中的琴飞快撤了,垂手分立在两旁。
贤王转向叶言道:“叶姑娘,曲子是自选呢,还是让他人来定?是你先奏呢,还是我先?”
叶言轻哼了一声,对掌坊人说道:“你这儿有签吗?若是没有,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