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道:“冰月冰轮,还不动身吗?”
冰月低声道:“是。”起身推着冰轮的轮椅慢慢地走了,脸色十分难看。
贤王抓着叶言,急行了几步,却直接从窗口掠了出去——
叶言不禁低呼了一声,但被贤王硬拉着在七月神宫中穿梭。穿行之时,却忽然发现七月神宫中的道路与自己先前所记得似乎不同,大吃一惊,再留意看的时候,宫中一草一木仍是不变,但其方位却全部改变了。叶言不由在心底责怪了明月几句,又想:“糟了,师父要是来救我,岂不是会迷路?怎么办?”
焦急的时候,贤王已经带着她到了一殿门口了。叶言一抬头,见上方牌匾上漆着“明曦殿”三个大字。贤王推叶言进殿,冷冷道:“从今日起,我看着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样!”
叶言道:“这是你的住处?”
贤王不答。
叶言在殿中见到四周之景,却是微微吃了一惊。
明曦殿大则大矣,装潢却是简单,只有正厅中央墙上有七轮弯月的标志,除此之外,只几张普通的座椅和几盏飘飘摇摇的灯。叶言还未看清楚,就感觉后背有一阵风袭来,自己的身体当即便飘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惊呼,已跌到了一个硬物上,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再抬头时,叶言与贤王之间已隔了一道门。
门不太一样,很薄,亦是透明,看起来像是一张细细的网,一剑便能砍坏一般。
千年蚕丝吗?……
叶言正要走近去看,突然临空有一把大斧劈了下来,叶言吓了一大跳,急往后掠,又感到脑后有风,赶紧再向左闪。
叶言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环顾一周时,心跳得反而更快了——
她竟然身处一张巨大的棋盘上!脚下密密麻麻全是方格,而身边,立了许多比叶言高了一个头的石像,皆手持或刀或斧或剑,神情竟雕得栩栩如生,形态各异,庄容十分肃穆。
而最让叶言心慌的却不是这些石像会动,而是如果她是在一张围棋棋盘上的话,只有她是白子,其余的石像,全是黑子!
“你不是要公平吗?正好,你就关在我这儿,陪他们一起受苦。”
贤王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叶言一转头便见他优哉游哉地坐在他屋中的一张木桌前,摆弄这桌上一张小棋盘上的小石像。
叶言怒目而视:“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贤王的眼睛中突然冷光一闪,手飞快地旋动小棋盘上的一个小石像,叶言一没留神,险些让后头的一个大石像刺中。
“贤王真看得起我,让我住这么特殊的牢房?”
叶言讽刺道。贤王不应,双手在小棋盘上动得越来越快,牢内大棋盘上的石像便随着他的手指一阵大动,前后左右都是刀刃,叶言左闪右避,身子也越来越快,后来甚至飞成一团乱影。
叶言憋了一口气掠东掠西,耳边不时传来石刀石斧砍在一起的声音。叶言虽已累得不行,但心想:“贤王操控这边的棋盘,也要费力气,先累死他再说!”
贤王道:“叶姑娘的轻功可真不赖啊!”手倒是慢了下来。叶言身心俱疲,听得后头有教徒请贤王用膳,终于松了一口气。
贤王轻蔑一笑,真的放开手,起身出殿。
待贤王一走,叶言便累得瘫坐下来。
一剑堂中。
莫沧雪刚从神女处回来,叶白虽还未醒,但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沧雪不免心情好了些。
一进堂,便见到两位白玉宫主都坐在大堂之中,许墨林与陈曦之立在同侧。
南宫千凝一见沧雪回来,便道:“沧雪是去看叶白了么?”
莫沧雪微微点头。
陈曦之:“二弟,还是不能跟我们说是谁救了三弟么?”
“不能。”
“为何……”许墨林急着道。
“不必问了。”傅长亭打断道,“沧雪不说,必有他的理由。看沧雪神情,想是叶白救治有望,我们应当开心才是,静候叶白回来就好。”
莫沧雪感激一笑。
南宫千凝道:“十七还被困在七月神宫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许多苦。”说着露出极为担忧的神色来,“初时我们因叶白将救十七一事耽搁了下来,现下叶白无事,我们得商议着早些救十七出来。”
傅长亭在旁轻轻地握了握南宫千凝的手。
莫沧雪道:“十七不会有事的。”神色笃定,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人,“两日之后,七月神宫戒备会松些,那时动手再好不过。”
贤王回殿之时,夜已然很深了。
叶言的目光一路追随着贤王,内心已做好戒备,以防贤王又去拨弄小石像,她不免又要一番上窜下跳。只是贤王似乎没那个兴致,换了身月白衣袍,便坐到床前的桌旁喝酒。
贤王好像当叶言不存在一般。叶言放松了些警惕,在棋盘的一个方格中抱膝坐下来,只是四周黑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