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嗯”了一声,微微笑了笑,把手链收进袖口中。
这时候冰轮冰月也走了过来,冰轮从冰月手中拿了那锭银子,替冰月押了大。
开骰,是“三、四、六”三个数字。冰月虽然对叶言耿耿于怀,赢钱时还是没忍住欢呼了一声。
冰轮侧头冲冰月笑了笑。
众人数过桌上的赌注,将押在小那边的金银按人分给了押大的人。叶言押的珍珠难以估价,被押大的人一致让给了冰月。冰月反倒不好意思收了,冰轮笑道:“难得他们有心,哥哥就收下了吧。”
“是啊,收下吧。”
不知谁在背后说了一声,冰月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叶言正看着冰月,见到冰月的表情时微微吃了一惊,再看冰轮,脸色也是骤白。
一回头,便看见贤王负手立在窗口,逆光而立,表情捉摸不定。
围在桌旁的教徒一下子全部跪下:“拜……拜见王爷!”
叶言望过去,所有人的身子都在抖。
“王……王爷。”冰轮冰月颤声道,亦战战兢兢行了礼,却压根不敢抬眼。
叶言倒没觉得什么,也不怕,反而从从容容地看着贤王,发现贤王也正看着她。
叶言讥讽一笑,于是从牢里伸出手开始收拾赌桌,神情分外自若。
收拾一半时,叶言便感觉一片阴影落在头顶,贤王不知何时已站到她的面前。叶言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了贤王几眼,发现他神情中似乎带了几分疲惫,但脸色阴冷,给人的巨大压迫感却是丝毫不减。
贤王一开口,便是一字一顿的两个字:“叶、言。”
“怎么了?”叶言反问。
贤王一眯眼,却没回答,转头望向冰轮冰月:“是谁许你们赌博的?”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怒意,却冷如玄冰,让人心底冒出一阵寒意来。
冰轮冰月不做声。贤王却一扬手,也没看清他使了什么招式,冰轮突然捂着双腿大叫一声,痛得弯下腰去,脸色冷汗涔涔而下。
冰月吓了一跳,忙扶住冰轮的肩,脸上十分紧张,情急之下想起冰轮先前的话来,强迫自己镇定了答道:“是为叶言所惑。”
冰轮听到此话,眼皮轻轻地跳了一下,竟下意思反手抓住哥哥的手臂。
冰月还以为是她痛得厉害,担忧至极。
贤王瞥了一眼牢房,果然见到地上有几件稀贵的宝物,一股怒火直烧到心头,只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叶言道:“不错,是我硬要和他们赌的。”
在地上跪成几排的教众中似乎有人闻言挣扎了一下,但迫于贤王威严,很快沉默下去。
贤王“哼”的一声,缓缓道:“我记得我曾说过,七月教徒,凡是有赌博者,无论是谁,皆当严处。”说完,顿了顿又道:“桂魄。”
话音刚落,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鬼魅般飘过一人,身形快得看不清,只一瞬便到了贤王身侧。
除了冰轮冰月之外,其他人都颤抖地叫了一声:“九当家。”
九当家?
叶言一看那个叫桂魄的男子,见他额前长发盖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深不见底,再加上一张脸超乎常人的白,便觉得寒毛直竖。
桂魄上前几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片教徒,低低道:“跟我去百鬼殿吧。”
此言一出,教众已一片怖惧之色,看起来极为害怕,更有甚者几乎是哭着求饶。一旁的冰轮冰月也是面如死灰。
贤王冷冷道:“不去也罢,就地受死便是。”当即吓得无人敢做声。隔了半晌,才缓缓有人动身站了起来,脸上毫无血色,还未到什么百鬼殿就吓破了胆一般。桂魄也不催,等到所有人都站起了,才转身走了出去,众人拖着脚步跟下了楼,一路上静得可怕。
叶言这时也不免心里发怵。
贤王面无表情:“冰轮、冰月,你们身为三当家,也如此不知好歹,不仅不管着下属,还纵容他们玩乐,我曾经说过什么,你们全然不放在耳中。看来这个三当家你们是当得腻了。”
冰轮冰月齐道:“属下不敢,求王爷饶命!”
贤王道:“你们两人,自去冰牢面壁,没我允许,不准出来。三当家之职,我会交给顾菟。你们从今以后,不许踏入七月神塔半步。”
冰月听了,立刻颓然坐倒在地上。冰轮低着头,似乎全身都在发抖。
叶言见了,念及冰轮这几日来,虽不知是否有意,总归是帮过自己,于是硬着头皮道:“贤王,是我开的局,你却罚你下属,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真是奇事。”贤王冷冷道,“一剑堂的人竟帮着我七月神教的人说话。”
叶言见贤王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阴霾一般,心想:“不知又有什么折磨等着我了。”暗自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道:“你想怎样?”
“水涟玉牢,看来是太舒服了。”贤王一按牢外墙上的机关,闪身进去一把抓住叶言肩膀。叶言知道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