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将手搭上小石像的时候,听见叶言警惕地说了一声:
“你随意玩弄贤王的机关,难道就不怕贤王归罪吗?”
顾菟掩嘴笑道:“贤王若是会怪我,就不会允我随意进出他的屋子了。”
叶言极不喜欢顾菟这副恃宠而骄的嘴脸,不由出声嘲讽道:“可是就昨夜的情形而言,十七怎么觉得,比起你,贤王更重视我的萧呢?”
顾菟显然是昨晚受了委屈,一下子被叶言的话戳中了痛处,然而叶言的话却是不错,顾菟气得双眉倒竖也想不出反击的话来,一怒之下便旋了好几个小石像。
“死到临头了看你怎么嘴硬!”
叶言早料到顾菟有这一出,倒还镇定,应付数个石像尚可,但刻意避过了那个斩断她萧的石像。
有意闪避了几次,顾菟自是看出叶言对所持利剑的那个石像有忌惮之心。因此故意专旋这个石像,再加上其它几个石像两面夹攻,叶言便越来越应付不来。
有那个石像在,只一会叶言便觉得左右掣肘,虽然心里还算冷静,但体力已渐渐不支,一不小心,被石像的利剑触及了衣袖。
叶言本不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衣服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而已,没想到一瞬间手臂处便有痛感传来,略一垂眼,那利剑看似轻轻地一划,竟将叶言的手臂割出了一道口子!
细长的血珠顺着叶言的手臂流下来,叶言心惊,不由捂住了手上的左手往后退。
叶言所在的棋盘算是大的,但她被数个石像步步紧逼,竟一路退到了墙角,被圈在了一块极小的地域里。这样一来,叶言的手脚更是施展不开,甚至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师父哥哥沧雪墨林,谁来救救我啊……”叶言越来越招架不住,心里也急了,一顺着就盼着有人来救,否则很快就要命丧当场了,没想到,正四面棘手之时,牢外真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住手!”
一抬头,却是贤王。不是叶言刚才心里所想的任何一个,叶言竟还有些失望。贤王刚推门进来便看见这样的场面,一张脸顿时冷若寒冰,厉喝道:“顾菟,你干什么!”
顾菟吓了一大跳,他还未被贤王如此厉声呵斥过,当即双膝一软跪俯在地,不敢吱声。
贤王向顾菟走近了几步,顾菟被贤王的威势所慑,不由又把头埋得深了些,心中害怕,神情似是要哭。
“你说,是谁许你擅动本王的机关的?”
叶言看顾菟从最初的盛气凌人到了怕贤王怕成这个样子,心里不由觉得解气,扶着墙微微站直了身子,从几个紧挨她的石像中小心翼翼地穿了出来。
顾菟根本猜不透贤王在想什么,但听贤王语气冷峻,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叶言笑道:“顾菟三当家,你这个模样,倒还真跟平日的你判若两人啊。”
顾菟自是听得出叶言语气里的嘲讽之意,身子一僵,但碍于贤王不敢发作,强自按捺了火气,心里想着叶言如此出言不逊,贤王必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不由痛快了些。
没想到贤王根本未曾理会叶言说了些什么,仍是站在顾菟身前,目光紧锁在顾菟身上。
顾菟只觉得一大片阴影照着自己,贤王反倒不说话了,似是在等顾菟开口。
“顾菟……顾菟……”顾菟颤声道。
“你以为,”贤王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王平日宠爱于你,便会由着你如此胡作非为吗?”
顾菟身子一抖:“顾菟不敢!”
叶言虽知贤王素来严厉无情,却也想不到他对顾菟的态度会转变如此之快。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贤王冷笑一声,“滚!”
顾菟愣在当地,似是不相信贤王说了“滚”字,还是伏在地上不动。贤王脸色一变:“本王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顾菟这才一凛,连滚带爬地出了贤王的屋门。
叶言见了顾菟这个样子,虽也觉得好笑,但也是对贤王颇有戒意,望着贤王等他下一句话。
贤王转过身面对叶言,一眼便留意到她左手边的伤口,于是去取了纱布来,开了牢门,将纱布丢了进去。
叶言微微一愣。
贤王冷哼一声,却不答话,坐到床前的桌旁,又开始倒酒。
很快一屋子都飘满了陈年佳酿的香气。
叶言知道贤王心思难测,只好自己稍微清理了下伤口,隔了一会,忽然轻声道:“梨花香。是梨花香。”
贤王倒酒的手微微一顿:“你竟识得这酒。”
“这酒我是未曾尝过的,但我认得这梨花的香气。”叶言说道,“我随我师父到过边疆,那里的梨花开得真好啊,想必这酿酒的梨花,便是采自那儿吧。举国任何一处的梨花,都比不得边疆的梨花那般清香了。”
“世间上其它的酒,也都不会比梨花香要来的好喝。”贤王意味深长地道。
叶言摇头:“梨花香皇宫才有,我未曾喝过。但东海的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