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红肿着一张脸被红袖扶起来,等到了太后跟前又是未语泪先流。早在尚书府的时候她就听闻当朝太后素爱礼佛,而且心地善良,喜好做善事。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为了权势而活,手上难免沾染了鲜血。当自己得到了一切之后又会去求一个福报和心安。
这陈国的人素来相信神佛一说,皇室更是如此,所以苏锦绣在赌,她在赌太后的诚心。
只有把自己弄得狼狈了,让太后心生怜悯,才不会因为她如此突兀进宫求救而感到不快。如今太后是她最强大的后盾,若是因为如此而让太后心生不虞,那叫得不偿失。
事实证明,苏锦绣赌对了。
在听完苏锦绣的一番话之后,太后勃然大怒。大掌狠狠地拍到了桌上,手中缠绕的佛珠因为忽然收到重力而一颗一颗全都散落到地上。
红袖连忙将地上的佛珠给捡回来,一一归拢好放在桌子一头。
“苏宏好大的胆子!哀家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陈国竟然有了妾比妻贵的道理了?自己的嫡女中了这样古怪的毒都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让哀家的锦绣竟受了这样的苦……”说到这里,太后将苏锦绣的手放入自己的怀中拍了拍,还用帕子将苏锦绣脸上的泪水擦干。
这帕子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依赖。仿佛面前不是尊贵无两的当朝太后,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锦绣不怪父亲疼爱姨娘,只是锦绣如今身中奇毒,倘若还有一丁点的办法,锦绣都不敢劳烦太后娘娘……”苏锦绣抹了抹眼泪,低着头敛着眉目说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哀家既认了你为义女,有什么事自然要跟哀家说。你虽良善,但到底是住在尚书府里的,今日哀家若是不将这个苏宏敲打敲打,哀家怎么放心将你交到他手里去!”太后横着眉毛,提到苏宏的时候更是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可是……”苏锦绣唯唯诺诺地还在犹豫,将一个把自己父亲看做是天的闺阁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
“奴婢早些年间出门采办的时候便听闻尚书大人有多么地宠爱他的妾室,那时奴婢还以为人云亦云,没想到一个做父亲的,竟然真能这么狠……”
红袖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自古以来宠妾灭妻那是要折损阴德的,没想到这个尚书大人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哼,哀家看他是仗着有皇帝的宠爱便连哀家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太后冷哼一声,“红袖,你拿着哀家的宫牌出去,将苏宏和那个小妾都给哀家叫到德明宫来!”
这是真动怒了,一般来说太后不会插手去管大臣后宅的事情。但是偏偏苏锦绣对太后有救命之恩,而苏宏在太后敲打过一番后还不知收敛,也难怪太后会如此生气。
而且新帝年幼,对朝堂之事难免力不从心。而以苏宏为代表的几个老资格的大臣更是有些倚老卖老,恃宠而骄了。太后此举,其实更多是为了拿苏宏开刀,杀一儆百!
太后手下的人速度很快,不过两个时辰,苏宏和秦念樱已经现站在了德明宫的大厅中。
太后在上方正襟危坐,脸色沉沉地望着下首的苏宏。
苏宏刚才一直在猜测这个太后平日里都在后宫烧烧香,拜拜佛,怎么今日有这样的空闲找他过来?
可是当看到依偎在太后身边的苏锦绣时他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直直地看向苏锦绣。
“锦绣,你怎能对太后这般无礼?还不下来到为父这里来!”他的语气深沉,眼神还细微地瞪了她一眼,分明就是威胁!
苏锦绣并没有如苏宏所想,从太后身边下来,走到他的身边,反而因为装作害怕地缩到了太后的身后。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面色更加不虞地看着苏宏。
“哀家喜欢锦绣坐在哀家身边,怎么尚书大人可是有什么意见?”
有什么意见,他就算有还能当你的面说出来不成!?
苏宏立马就收敛了神情,面带尊重地说道:“臣不敢,只是锦绣自小没规律惯了,所以臣怕锦绣不小心冲撞了太后。”
“哼。”太后冷哼一声,语气鄙夷道,“锦绣这个嫡女都没有规矩,那谁有规矩?你那个青楼出身的姨娘教的苏锦妆么?”
苏宏一下子脸色就难看了。这绝对是苏宏心里的一根刺,如今被太后这么嘲讽,他还不敢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于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不精彩。
但是秦念樱显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到底是青楼出来的,对于朝堂之事自然是不通一些。在她看来太后一定是被苏锦绣那个小贱、人给迷惑了,所以才对她和锦妆有这么大的意见。
日后自己的妆儿若是想要有一个好姻缘,到时候少不得这个太后的帮助。若是因为苏锦绣这个小贱、人而让太后对他们厌恶了,那就太亏了。
她趁人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锦绣,好像要将苏锦绣生吞活剥了一样。苏锦绣一半脸藏在太后的身后,看到秦念樱如此模样,挑眉一笑。只是那神情转瞬即逝,只有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