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忽然从外面飞进来一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石子。
陈平手一个不稳,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将他的布鞋全都溅湿了。
他微微皱眉,奇怪,他拿这个酒杯明明挺稳的,怎么还掉了。
与此同时窗外的那颗大树上,梧桐低低骂了一句,“这个蠢货,怎么还相信这个女人!”
鸳鸯毒杯或许平头百姓不知道,可是这种东西后宅里常见得很。这种毒杯分两个进口和两个出口,中间隔了一层,所以一边有毒一边无毒。
水柔喝的那杯便是从无毒的那边倒出来的,所以她当然无碍。可是陈平的那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水柔按下了红色的珠子。
这酒不仅有毒,而且是剧毒!
可是陈平却心软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他现在可就只剩一具尸体了!
水柔也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失望,“我再给你倒一杯。”
“免了,我今天来不是喝酒的。”
水柔有些不甘地放下酒壶,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强迫他喝会惹他起疑的。
“你是来做什么的?”
“若是你自尽,我会保守这个秘密永永远远,而你的儿子能够荣华富贵一生没有人再能威胁他。”陈平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几个字,可是眉宇间依稀可见一丝不忍。
“你让我自尽?”水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遍。
没想到陈平坚定地点头,“是,你自尽,我会带着小海离开不会再威胁你的儿子。”
留着水柔终究是对小海的一个极大的威胁,如果她不死那么小海这一辈子都要承受逃亡的恐惧和威胁,他不敢想象小海会变成什么样子。
水柔害怕的无非就是怕自己和小海威胁到她儿子的前途,那么这个结局看起来不是最好的了,不是么?
可是没想到水柔直接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凭什么信你?”
“你死了,我就会毒哑自己。”
陈平从腰间掏出一粒乌黑色的小药丸,这是他用这几天的工钱去一家药铺里买的毒药。
据说毒性很大,只要这么一粒就能让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我不会读书写字,所以你大可放心。至于小海,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如若他有报复之心那个时候你的儿子应当也长大成人了,侯府家大业大,小海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我相信小海不会这么做。”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只是这代价却是要她死!
“陈平,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让我去死。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狠毒!”
有一种人自己做了错事永远会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无可奈何。
可是一旦换个方向就会对别人百般指责,全盘不管自己之前也同样是这样的处境!
“狠毒!水柔,这话你应当送给你自己!你对小海没有半分母子之情,怎么你那个尚在襁褓的宝儿也同样不能让你有半分的怜惜么?你不是无可奈何么,那为什么不肯为了宝儿牺牲你自己?”
“呵,简直可笑!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陈平,你以为我凭什么要这样答应你的要求?毕竟只有你死了,我们两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不是么?怎么,你说你如何如何爱小海,那你为什么不为了他去死!”
他去死?这个陈平当然想过,可是水柔会让一点不安分的因素存在么?答案当然是不会,小海依然不能免去水柔的毒手,到时候没了父亲的小海还不是任人宰割?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意思?”
陈平顿时觉得不好了。果然只见水柔把桌子上的酒壶用力地摔碎在地上,紧接着便有三四个黑衣人从窗户窜进来,一个个手上还拿着寒光闪闪的大刀!
梧桐刚欲飞身而起,上前去救陈平,可是远远看见那边有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又不动声色地隐匿在了树丛中。
世子妃果然没有猜错,一提到他的宝贝儿子,苏宏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那把刀带着罡风,下一刻就要落到陈平的脸上,陈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难道今日他真的要葬身于此了么?
“陈平,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逼我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可是下一刻,刀还没有落下去就听见一声怒喝声,“住手!”
陈平从刀下捡回了一条性命。
水柔闻声望去,顿时手脚发软,一个没有坐住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苏宏本来在赵大人家待得好好的,可是忽然下人来禀报说宝儿有恙于是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结果就看见了这么一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场面。
水柔到底在苏宏的身边待了十年,自然不笨,只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哭着爬到苏宏的身边。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个人,这个人竟然要害我宝儿的性命,若不是老爷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