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给你听的,我都悉数说于你了。你毕竟只是一个身无法力的凡人,我若是说得太多,反倒是泄露了天机。”看着男童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蔺九虽是怜惜他一片赤诚,却始终是无法再说与他更多了。
那男童倒也明白蔺九的意思。他虽然对于蔺九口中的“修士”、“术法”好奇的不行,却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能够接触到的层面还是十分有限的。能够得到蔺九的救治和善待,已是他的福分,他该知足了。
既然两人互相熟悉了一番,蔺九也很好奇这孩子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且不说他身受重伤,便是从他口中的“洛阳洲”辗转到这“元谋洲”来,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偏偏这孩子做到了。蔺九觉得,自己既然同这孩子相识一场,便是缘法,了解一下这孩子的身世,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在发现这孩子彻底对自己没有了防备之心以后,蔺九便开口问道:“我的事情你都已经知晓,那不如现在我们来说说你的事情吧。你说你要去洛阳洲,那你的家在哪里?你又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家人在否?”
“……”蔺九的这番询问,换来的却是低头不语的男孩和室内久久的沉默。
就在蔺九以为可能还要再花上一段时日,那孩子才能同自己交代身世的时候,男孩突然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却是蓄满了泪水。
“我要是说了,你,您……能帮助我吗?”
大颗大颗的泪珠随着男孩的问话从脸上流下来,这孩子也开始不自觉的抽搐着,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
男孩这突然的啜泣声着实是把蔺九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就连受伤也不忘记时刻防备着别人的男孩,不会轻易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呢?没想到……罢了罢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蔺九只能先轻声劝慰道:“你先同我说说你的事情好不好?我纵使是有意愿要帮助于你,总要先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男童听完,立刻止住了哭泣,拒绝了蔺九递过去的帕子,用手背胡乱的摸了摸脸上的泪水。
听完了男童的讲述,蔺九才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男童本名齐天,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南靖国北部的一个叫做三土村的小村落里面。村子里的村民没有别的生活来源,平日里都是依靠种田为生。日子虽然清贫了些,可好歹也是能够吃饱穿暖,收成好的时候一家人还能有余钱换上一件新的衣服。
若是生活能够一直这样倒也罢了,可惜,世事难料。
几年前,贫穷的三土村突然来了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好似是看中了三土村的这块地方,竟然是不由分说的要定居在这里。
三土村素来封闭,向来是自给自足,这也就导致了村民还是十分排外的。现在这个到了村子里的外人,竟然没有征求村民的意见就贸然要定居在这里,实在是不符合三土村素来的规矩。
因此,向来主管村中一应大小事务的村长,带着村中的几位主事上门去找了那个外人。
谁知道,本来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沟通事件,竟就此拉开了三土村暗无天日生活的序幕。
那“外来人”竟然不是普通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驱使村中的长辈们皆听从他的指挥。若是有胆敢反抗她的人,也全都被他残害。
在以铁血手段令三土村的村民都受他的命令做事以后,那黑袍人便暂且隐居了起来。
黑袍人的消失,令村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是啊,可能这人只是想找一个临时的居住点而已。村民们全都天真的以为,那黑袍人可能只是临时起意罢了,因为之前村民们对他居住在这里的不满而起了杀意,现在无人敢阻止于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发生有人伤亡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所有三土村的村民都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之时,黑暗再一次笼罩了三土村。
那黑袍人竟是将三土村看作是自己的大本营!而毫无修为的村民们自然就成了他可以予需予取的资源!直到这个时候,三土村的村民们才明白,那黑袍人并非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事先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
他们祖祖辈辈依赖、喜爱着的家园,就因为它天然而又偏僻的地理位置,竟是惹来那魔头的觊觎!而三土村,便是那魔头理想中的“魔窟”之地!
那黑袍人刚到三土村时,齐天还小,并不记事,对于那场血腥般的“杀害”并没有记忆。而那黑袍人,也只是单纯地将目标集中在了尚且已满十五岁的少男少女,所以前几年,齐天对于黑袍人的恐怖统治尚且停留在他人的口头描述里,不曾亲身体会过那般暗无天日的生活。
后来,随着齐天一天天长大,很多同辈的兄长、姐姐被那黑袍人抓去,他才真正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齐天的父母不甘心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要陪着他们这些行将就木的废人,受着黑袍人的折磨,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们先是私下里联系了彼此十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