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军听到鸣金声之后,纷纷收住了追击的脚步,撤离金军大营的时候,战场上到处都布满了两军将士们的尸体,伤者尤在发出着一声声的哀号声。
这一仗宋军取得了大胜,而金军在大阵一破之后,立即开始混乱了起来,完颜赛不发觉势头不好,立即开始收兵,撤回了他的大营,即便如此,还是让宋军衔尾追杀了他们一阵,带出来的五千兵马,只回去了不足三千人,损失了小一半左右,让金军士气更加低落了下来。
而宋军在追至金军大营之后,也遭到了金军的反击,进攻受阻,孟宗政看看天色不早,两军都厮杀了一天,将士们已经相当疲惫了,这才传令鸣金收兵,结束了这一天的战事。
高怀远也开始收拢自己的辎重营的手下,撤了回来,清点之后,心中爽的冒烟,这么一场大战下来,他们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般,难怪人家说兵败如山倒,金兵在败退的时候,哪儿还有一点斗志呀,各个都把屁股留给了他们,他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屠杀,肆意的在金兵背后下手,杀了小半天,可是带出的三百兵卒,却只死了几个人,基本上跟没损失一般,这让高怀远等人感到异常痛快。
从他们来襄阳一带开始,虽然打了几仗,但是却打得都很艰苦,一支都是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下,和金军打,那些仗是被迫采取的防守方式,打得实在憋屈,可是今天这一仗跟着大军,他们各个过足了杀人的瘾,就算是最弱的乡勇,也各有斩获,各个回来的路上喜笑颜开,一脸的兴奋状,纷纷跟自己身边的人吹嘘自己刚才如何骁勇,如何杀敌,杀了多少等等,各个显得得意洋洋。
高怀远也没约束他们,毕竟大战之后人都要放松一下,只要不出格,说笑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很快高怀远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撤回来的路上,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宋军在回撤的路上,高怀远看到一些宋军正在打扫战场,一些金军的伤者伸着手躺在地上,哀号着苦苦哀求饶过他们一命,救救他们,但是这些宋军冷漠的走到他们面前,然后举起刀枪狠狠的插了下去,伤者立即发出一声惨叫,哀求声戛然而止,就这么宋军一路收拾下去,只收拢了己方的伤者,其余的金军伤者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这一幕让高怀远有点难受,心想战争中的人已经不能以常态度量了,人已经丧失了同情心,虽然这些人是金兵,但是里面有不少人也是汉人,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高怀远觉得自己会毫不手软的杀掉他们,可是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要是还让他去杀他们的话,高怀远自问下不去这个手。
望着这一幕不断的上演,高怀远颇有点感慨了起来,他想起了曹植的那首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而这个时候,他们面前也出现了几个受伤的金兵,不待高怀远吩咐,几个乡勇立即上去,七手八脚的便将他们捅死,让高怀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最后只能哀叹了一声。
宋金两国现在已经是世仇了,特别是宋人这边,简直将金国恨到了极点,两国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可能调和了,虽然他明知现在宋金开战,是个愚蠢到了极点的选择,但是他却只能加入其中,成为这场战争的一份子,无力改变任何东西,这一战下来之后,恐怕金国就耗光了所有的力量了,那么离他们灭亡的日子,也就没有多久了。
而这个南宋,又有几个人才能想到,当大金国灭亡之后,大宋将会失去最后一道屏障,如同一个柔弱的女人,被撕去了最后一件衣服,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蒙古铁蹄蹂躏呢?
一想到这个事情,高怀远便心情沉重了起来,刚刚获胜的那种喜悦感被一扫而空,默默的骑在马上,朝大军集结的地方走去。
随着将令传下之后,军中后面的辅兵开始就地在枣阳城西面扎营,而高怀远这支辎重营,因为参加了白天的战斗,免去了继续扎营之累,可以就地休息一下。
孟珙在安排了他麾下兵将们休息之后,一脸笑容的找到了高怀远道:“今天你们表现相当不错,跟上的十分及时,要不是你跟过来这么快的话,愚兄还不一定这么快能撕开金军阵线呢!兄弟的刀法果真不错,我刚才一战之中,也注意到你了,一般金兵根本没人能挡得住你一刀呀!武技上我不如你呀!”
高怀远笑笑道:“孟兄客气了,这还都拜你赐刀之功,家伙用起来顺手,自然就厉害一点嘛!倒是我很羡慕孟兄你,挥军直扑金兵大阵时候的英姿,令小弟敬仰呀!”
孟珙今天率军突破了金兵阵线,心情相当不错,拉着高怀远坐下,闲聊了起来,孟珙很快便从高怀远的脸上看出了他似乎有些心事于是笑问道:“今天打了一个胜仗,你应该高兴才是,我看你怎么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呀!”
高怀远擦拭着手中大刀上的血迹,朝北方望了一眼,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呀!”
孟珙拿高怀远当朋友,也不见外,拍拍他肩膀上的甲胄道:“有什么不妨给愚兄说说也好,何苦闷在心里面呢?”
高怀远听孟珙这么一说,心中微微一动,孟珙作为一个知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