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鸢心中冷笑,口里却道:“你方才说,你是被我陷害的,是吃了药不由自己。可是,你敢不敢让大伙儿查查你的衣裳,看看有没有处子血迹?”
闻言,李露儿浑身一震,登时瘫软在李母怀里,一时间面如死灰。
她与王有禄早非头一回,如何还会有血迹?原本便是想,在与何青云的洞房花烛夜时,弄了鸡血作假。可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做得了手脚?
站在岸上的众人,谁还不明白?不禁纷纷朝这边指指点点起来:“真是不要脸!”
“自己做下脏事,竟还污蔑旁人,真是比蛇蝎还歹毒!”
“逐出村子!”
李母抱着软下来的闺女,闻言急了:“我闺女是冤枉的!谁知道这个黑妞子做了什么手脚,叫我闺女吃了哑巴亏也说不出来?她有个那样的爹,又会是什么老实人不成?定是她使了什么计,害了我闺女!”
只见众人不信,急忙又道:“大伙儿却听一听,她口口声声都说的什么?什么处子血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懂得这些?又怎么有脸皮说得出来?必然不是什么好孩子!我闺女定是被她害了,大伙儿要为我家露儿做主啊!”
屠飞鸢沉下脸,冷笑一声:“婶子无非是说我没爹没娘,没教养!”
清脆的声音带着冰碴,冷寒不已。一双眸子,更是射出两道寒光。岸上众人被这两道冷冷的眸光扫过,不由得噤声,朝这边看过来。
“不错,我从小没爹没娘,就是没教养!可是,我就算没教养,也没有青天白日跟男人滚在一处!更没有订了亲后,贪图别的男人的财物,委身别的男人!”说到这里,更是扫了何青云一眼,如针的目光,扎得何青云面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我就是没教养,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再不会装模作样的了。你们谁要骂我,随便骂,只管骂我有娘生没娘养。但是——”屠飞鸢说着,话锋一转,声音扬了起来:“我爷爷NaiNai最是老实勤恳的人,谁若敢嚼他们一句舌根子,别怪我不饶人!”
站在河岸上的胡氏,亦被屠飞鸢冰寒的目光扫过,顿时,浑身一颤。
胡氏是所有人当中,最明白屠飞鸢的心计有多深的人。看着不远处独坡上的黑胖身影,想起这个貌不起眼的少女,是如何一步步坑了李露儿,又是如何扛得住风言风语与诋毁,心中更觉惧怕。
“谁也怪不得你!这本不是你的错儿!明明有些人不洁身自好,有了未婚夫还跟别人勾勾搭搭,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龙生龙,凤生凤,屠大海的女儿又怎会是常人?胡氏心中一动,不知怎的,脱口为屠飞鸢说起话来。
只将之前躲在草丛里,看到的一幕幕,快嘴快舌说了出来。末了,看向李露儿的方向,鄙夷地唾了一声:“从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村民们听到此处,亦是满脸轻蔑,纷纷唾弃起来。
“不要脸!”
“伤风败俗!”
“窑姐儿都比她干净一百倍!”
几日前,加诸在屠飞鸢身上的骂名,全都转移到李露儿的身上。
一句句鄙夷,夹杂着嫌恶的唾弃,铺天盖地朝李露儿砸过来。
李露儿掐着手心,脑袋埋在李母的怀里,闭紧眼睛,死死咬着牙关。这一幕,分明是不久之前,她设计屠飞鸢的下场。竟没想到,却在此时掉了个儿,通通回到她自己的身上。其中滋味儿,让李露儿险些把牙床咬出了血。
“云儿,我们走!”未过门的儿媳妇,竟是如此浪荡轻浮之人,更是心肠歹毒无比,让陆氏只觉气愤又丢脸,拽过一边浑浑噩噩的何青云,扭身就走。
何青云踉跄了一下,没有挣扎,被陆氏拉着走了。脑袋垂得低低的,谁也没有看。倒是众人看见他惨白的脸色,暗中摇头。可怜的何公子,眼见着还有三个月便科考了,却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知还有没有心思读书?
李母抱着李露儿,没有阻拦陆氏与何青云。出了这样的事,李、何两家是结了仇了,再不可能结亲的了。只低头拍着李露儿,安慰道:“女儿别怕,何家小子嫁不成,就嫁王家。王家富裕,已是眼见的了。王家小子又迷恋你……”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有禄,咱们也走!”
却是王有禄的母亲,邹氏也跟着来了。从岸上的人群中走下来,抓过王有禄的手,厌恶地看了一眼李露儿,说道:“真真是不知廉耻!都被人看光了,却不回家穿衣裳,竟有脸哭?”
话音落下,顿如晴天霹雳,李母顿时懵了。李露儿亦是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等等!”回过神来,李母顿时急了,连忙站起身道:“王家嫂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家有禄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