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深夜,但在哈尔图斯堡的内陆水道上,隐约迷雾中似乎有一道灯光还在向港口缓缓靠近。√
港口站哨的士兵打了个哈欠然后抬头望了眼高处市中心的钟楼,似乎已经是深夜10点了。他用肘子捅了捅旁边已经半搭着眼睡着的同伴道:“好像有条船,看样子是个打算偷税的私运贩。”
“要去叫兄弟们么?”同伴揉了揉眼睛道。
“急什么你个笨蛋。”士兵低斥道。
“啊?”
“这是个机会…”看着同伴依然疑惑不解,士兵露出一副狡黠的微笑道:“这么条鱼送上门,我们还不乘此机会….”
“啊对对,不用叫兄弟们了,敲他一笔后就咱俩分够了。”这人现在才醒悟过来同伴的意思。
士兵哼的一笑,拿起提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棉布军服,昂首挺胸,右手持枪,单脚踩在码头的栓绳柱上,弯腰注视着迷雾中的灯光。而他的同伴则左手扶剑柄,右手叉腰一副军官傲视士兵的摸样站在旁边同样看着那光的靠近。
渐渐从迷雾中,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后面似乎还有两三艘船的轮廓正在隐隐浮现,只不过没有打灯。
两个士兵相视一笑,这个逃税的家伙是个坐拥两三条船的有钱人,逃的税看样子不少,可以大敲他一笔。
“喂!船上的人听着。”提灯士兵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乖乖靠过来,我们要登船检查。”
只见船首走出一个人,他身披长袍,脸似乎刻意躲藏在袍子中,他点了点头,把船向港口慢慢靠了过来。
“喂…”另一个士兵忽然低声道,他的嗓音似乎有一种惊恐之声。
面露得意的另一人看了他一眼,也被他的惊慌神色吓了一跳,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迷雾中出现的船体轮廓越来越多,十艘,二十艘,三十艘,似乎还在增多,这看起来已经不是偷税漏税的问题了。
不过一切已经太晚了。
两支黑箭飞来,分别精准地扎入两人的咽喉,鲜血迸射而出,唾沫和血泡从他们的口中不断流出。提灯者摔入了河道里,而他的同伴则跪倒在地,眼看着从那艘带着灯光的舰船上跳下一个个身形高大的黑影…
————————
“这雾很不正常”,施耐德缀了口咖啡,一双灰色如铁的眼眸直直地瞪入旅店窗外的夜幕中,捋着自己长长的金色胡须说道。
“嗯哼。”就在他的旁边,二十来岁的冯兹正在边饮啤酒边啃面包和香肠。施耐德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回想自己年轻时也和他一样胃口好的很,喜欢喝的伶仃大醉。不过随着他岁数越大和经验渐丰,他变得愈加谨慎老辣。而这也终于助他成第二军团中的一位队长,这对一个小市民出生的人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人生中最高的巅峰了。
“这月份的晚上可不怎么经常起雾。”施耐德摸了摸自己的烟袋,正在考虑要不要抽一杆,今年的烟叶价格挺高,听说是殖民地的收成不好。施耐德没有打算相信这个说法,经验告诉他十有八九是烟叶商人哄抬价格在造谣。
“咱们稳身备用急着…”冯兹似乎被面包噎住了。
“今晚的确不用急着去上岗。”施耐德点了点头,“外面怎么了”。他忽然被外面的嘈杂声所吸引。
不仅仅是嘈杂声,他听到了妇女的尖叫声,儿童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还有许多分不清的惨叫声。但其中有一种声音他绝对不会辨认错,他和这声音打了一辈子交道。
“黒姆人!”“黒姆人在城里!”
施耐德双目圆睁,他对这些居住在北方黑森林里的瓦格人太熟悉了,他几十年来的军旅生涯就是在和他们作战。但他也知道,将近两百年来,黒姆瓦格人就没有再成功过这座黑森省的首府城市。
他看了眼冯兹,后者已经抹了抹嘴撞开桌椅准备冲出门了。
“先去看明情况!如果….”
他的声音被一声炮响压了过去。
“开炮了?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需要我们开炮?”冯兹似乎也傻了眼。
“听清楚!傻瓜,炮弹是从城外打到城里的!我们正在遭到攻城!”施耐德吼道。
“黒姆人手里会有炮?”冯兹推开门向外边张望边不解地说道。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该死,开什么玩笑,还没到鬼王节呢。”旅店老板和许多店中旅客纷纷从楼上跳了下来,店小二则从后台奔了出来大声嚷嚷。
“住嘴!”施耐德以发施令般的吼声镇住了店中的七嘴八舌。
“你们之中有民兵义务的人立刻到自己单位所在报到。其他人按《战时法令-平民义务》的规定做自己该做的事。”说完施耐德便和冯兹迈出了旅店,虽然他和旅店中的人基本上都不清楚平民义务在战时法令里是怎么规定的,因为这个法令在这座城市里已经两百年没有被执行过了。
但他很清楚帝国的军事战争机械在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时是怎么运作的。
又几声炮响,然后炮弹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