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隋益早起去公司呆了半天下午开车去酒店当司机,再见郑文扬,态度和善不少。郑文扬却是被这遭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跟着没敢上他的车同行,只将为何优璇约到的教授联系方式和地址告知。
随后,摸着手机地图去找地铁了。
此次这位大拿不单是麻省医学院的金字招牌,亦是全球脑神经这块的权威。这些年就像是得道高人,逐渐转为学术研究极少参与病人的问诊。此次WHO这个会议因为偏学术,主办者又是与他有交情才请动了泰斗出山。
恰好郑文扬有个师兄与这位泰斗的弟子私交甚笃定,才拉上了这条线。
原本约得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半道郑文扬却接到了这位中间人师兄的电话。告知这边大拿有些要事,所以原本约定的见面时间要顺延。虽然有些不满,但他这也是有求于人不好多说什么。
由于这边见面时间暂定,郑文扬决定去探视安慕希。在苏澈离开之后不久,安慕希在读的学校那边在她情况稳定之后,就协调将人运回到了校本部的附属医院继续治疗。
她学校这边来人接走之后,郑文扬就一直通过之前在帝都医院进修时认识的安慕希的师姐跟进她的情况。安慕希的植物人状态比其他都要好些,她会自主呼吸。
学校医院这边给配了24小时的看护,安慕希的母亲也提早退了休,终日陪着。虽说照顾也算尽心尽力,但小半年的时间躺下来,终日不见阳光,只靠插鼻饲管维持生机的小姑娘形销骨立。反是两次开颅手术剃掉的头发尽数长了起来,配上惨白的脸色和微阖的双眸,说不出的诡谲。
饶是郑文扬身为烧伤科的医生见多了形貌可怖的病人,看着这幕还是禁不住心下不适。
——可惜啊,空有一身泡妞的本领,我自己就是个妞。
——怎么,你嫉妒啊?
耳边似是响起这少女元气十足的声音。他垂了眸,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瘦弱的手腕,低喃道:“其实我真的挺嫉妒你的,似乎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活力。”
他身边只有一个苏澈,同样也只出现过一个安慕希。一个低调安静的像个影子,一个热烈奔放就像向日葵。光与暗的两面,大相径庭的人生。可最终,还是殊途同归,她身上的光亮陨灭,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
俯身将她的手臂放入被子中,郑文扬顿了顿,道:“别睡了,真的,你睡相特别难看。”
话落,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亦没有发出半分动静。
他自言自语接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中文名叫安慕希,英文名叫莫斯利安,为什么不喜欢喝酸奶呢?毕竟名字都直接代言了。对了,最近你喜欢的小鲜肉主演的电影上了,我代你去看了。不太好看,不过画面很养眼。你说你怎么就喜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呢?”
他絮絮说话的停顿间,耳边只有室内仪器单调机械的声音。看着她瘦的线条分明的下颌颧骨线条,郑文扬终是没再说得出话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再次接到了中间人师兄的电话。通知他可以过去,见面地点定在了大拿下榻处酒店内的咖啡厅。
郑文扬赶到酒店的时候,堪堪遇到了苏澈。她正在酒店门童的协助下,扶着个行动略迟缓的男子上车。随后她不经意的抬了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看到车上那年届六十的老人之后,他想他终于知道苏澈之前为何要询问如何快速导致脑溢血的原因了,所以郑文扬脚步没有停滞的意思,眼观鼻鼻观心得自她身侧走过,从旋转门内踏进了酒店。
见到大拿,递上了安慕希的病例和所有的磁共振CT扫描片后,郑文扬得到了答复。如果想要她清醒,必须要做个手术。但这台手术风险十分高,刚刚进入临床测试阶段,所以有70%的可能性会导致病人下不来手术台。但是,不做这个手术,基本这病人就再无苏醒可能。并且,时间越拖下去越不利。
大拿本人因为对安慕希这个病状很有兴趣,再兼之得知她本人也是医科生的身份,他提到了麻省和协和院那边的合作临床研究,表示如果郑文扬那边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远程参与手术。
这么大的事情,郑文扬并不能替她决定,在和大拿商谈过之后,大拿给了他名片。约定等他回国之后再行联系。结束了这次来之不易的见面,郑文扬的心情却更加低落了。
其实就安慕希眼下不太可能醒过来这点,基本只要有过基本基础医学理论的人在看过片子和她的那些指标之后都能得出这个结论。因为是脑干中枢部位受损,又已经超过了三个月未醒,包括她的家人彼此心里也都明白这人恢复的机会已经不大。
可孩子毕竟太过年轻,谁都舍不得放弃。
现如今,这位脑神经领域的泰斗提供了手术的建议。不过有百分之70的可能性造成安慕希在手术中直接死亡,同样也有百分之30的可能性是手术成功后清醒,就像是赌命一般。
于是他突然不想把这个选题告知安慕希的家人,之前在N市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