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酒店的附设咖啡厅内,有人实地钢琴演奏。悠扬的小夜曲在耳边回旋,伴着咖啡厅里特有的咖啡豆香气,苏澈恍惚间似是回到了昔时的烘焙店。仿佛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少女欢快的样子,“苏姐!”
直到郑文扬那句质疑出口,她猛然回神过来。
“苏澈,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最近她在做的,大概就是找钥匙。
虽然暂时还靠不了张竟天太近,可是,因为张绍生身体的缘故,她可以随意进出他那间公寓的任何地方。只除了书房,他人只要离开,就会将门锁住。于是,苏澈开始怀疑,那间房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当他呆在书房的时候,苏澈也常常进去,只是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一方面是真没什么借口留在里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张绍生等人的注意。
不管如何,她虽然进入了张家但是并没有什么根基。若是张绍生或是张竟天哪个想起来不开心了都是分分钟就能把自己扫地出门的,更遑论她再做些什么出格的被发现,不啻于作死。
所以现在即使对那间书房好奇,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压在心里,想办法找到张绍生的钥匙。说起来这把钥匙他藏得很好,之前好多次乘着张绍生吃了药睡了苏澈都偷摸着找过,可是完全没发现过。
苏澈到底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他,不是因为不信郑文扬,只是有了安慕希这个前车之鉴,不想再让无辜的人介入进来。从始至终,苏澈其实都没能真正从李瑞哲意外身亡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而那样惨烈的生离死别,最终又在安慕希身上再次延续。
所以迟滞了半天,她道:“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出事,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那隋益知道你在这里吗?”到底是了解苏澈的为人,他没再强求。
她垂了眸,脸上有些飞红,“知道。”
“那好吧。总之,你的事情我左右也管不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他点了头,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而且当初告知郑文扬的版本又抹去了隋益和那个手环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机会感知到这件事的诡谲之处。
苏澈略略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道:“乐乐还好吗?”
“不怎么好。”提到那个形容枯槁的小姑娘,他心下不好受起来,将方才自己去探望的一幕说了。
“以前她总嚷着要减肥,现在这样她醒来应该会很开心的。”想着那个仿似向日葵的少女,苏澈尝试用微笑掩饰忧伤。
“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吧。”想着泰斗那个论断,他的情绪益发低落。
苏澈手中的咖啡终是因她失措泼了出来,“那个什么教授,也是这么说的?”
郑文扬迎着她的视线,“他给了一个建议。手术,这台手术还出于试验阶段,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所以,剩下那百分之七十是……”
迎着苏澈恐惧的眼神,郑文扬迟缓着点了头,“如你所想。所以,苏澈,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其实这最坏的结果并不是意外,在她离开N市决定找机会重返张家开始,心底大概就已经隐约有了这样的认知。可是,不管怎么样的心理建设,在真的听到郑文扬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澈还是显出了惊慌失措。
“不会的。”
“我也希望不会,可是现实就是这样。”郑文扬是感性的,同时也是理性的。
就像苏澈从来不希望李瑞哲死一样,她们终究没法对抗命运。
她到家的时候递给了张绍生一个核桃文玩,“找到了。”
但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没有接,只肃穆的看着她,“你在哪找到的?”
苏澈略略有些愕然,“你看出来了?”
“哦?”张绍生略略挑眉。
“对不起。”她垂了眸,将那枚文玩核桃收回了口袋里,“我没有找到,原本想说买个一样的给你。”
张绍生不满的转了头,拄着拐杖缓缓走近了室内。苏澈见状有些不放心追了过去扶着,“小心。”
他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推拒。书房里,矮个子男子阿富也在。听到动静开门迎了出来,这次苏澈连书房门都没来得及踏进去。
阿富扶了张绍生进去,关了门。摸着口袋里的文玩核桃,苏澈渐渐有了主意。
张绍生这种疑神疑鬼的性格,若是她刻意做些手脚,说不定反会因此有机可乘。于是在阿富离开之后,她借口送药进了书房。走的时候将那颗文玩核桃状似不经意的掉了出来,在木制地板上落地发出脆响。
“抱歉,我马上捡起来。”没有看张绍生,她忙忙低头寻觅那个文玩核桃。这地板颜色和核桃相近,这么一滚倒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苏澈蹲着找了一会,抬了头望向张绍生,“我找不到了。”
他皱了眉看她,苏澈轻叹了口气,转自出去了。
果不其然,在门口稍站了不过几分钟,听得房间里发出重物坠地的闷响。掉了个东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