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焙店里,全副落地玻璃隔绝了外间车水马龙的喧嚣。人来车往的画面陪着店堂里悠扬婉转的钢琴曲,似是一出默剧。苏澈坐在邻窗的小几上,并未有闲心欣赏这出默剧,她神色略略有些愕然的盯着面前手机上播放的短视频。
原来在她那边出事的第二天,作为张竟天公司首席财政官的隋益就实名向金融犯罪调查科和反贪局那边检举了公司做报假账,行贿公务人员等一些列的违法犯罪行为的事实。
举凡视频、书名文件资料应有尽有。检察院的人上门抓扣案犯的情节直接上了晚间新闻转播,一应领头管事的都被带走,隋益虽然是检举揭发的有功之臣,但依旧作为直接责任人难逃其咎也被共同收押。
苏澈看着视频上这不过几秒的镜头,坠入了迷茫混乱之中。
原本她以为隋益和自己终是不同路的,可是到了眼下,他的行径却分明打了她的脸。他从始至终都和她站在一起,可是他却骗了她。即使是为了这场最后的揭发做准备,但是核心问题在于他依然是骗了她。
苏澈虽然尚在混沌之中理不清头绪,但想着坐在对面的曹敏琳便抬了眼看她,略略有些失神。
迎着她的神色,曹敏琳道:“本来我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还以为是你们策划好的。不过现在看你这副样子,我觉得不用问了,肯定不是你们商量的。”
“是……不是,这个事情,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对。我……”事发突然,苏澈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最早之前是隋益找曹敏琳要的苏澈的联系方式,她那时候只知道这两人算是重新在一起。直到后头出现了隋益跳反一事,曹敏琳知悉后颇多遗憾,直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到现下听了这个新闻,自然下意识当了是苏澈和他两人的手段,所以才想找她确认。
结果没想到她那时候正因为唐北北找人劫持之事,手机不在身上。听到这里,曹敏琳略略皱了眉,“你和隋益这不是计划好的,唐北北却刚好抓了你。苏澈,我以为,你们两都是被人套路了。”
闻言,苏澈略有些愕然,“我不是特别明白。”
“唐北北这突然发难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很显然,她找到的那些能帮忙劫持你的人肯定是别人介绍的,可是谁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脉做这种事呢?”
“你的意思是,张竟天?”
曹敏琳点了点头,“是啊。这整件事情,其实也算是个连环套吧。利用唐北北和你的矛盾,虽然有些冒险却既可以保证自己无事脱身又能借机拔除暗桩。弄得好了,他公司这桩危机还能转嫁风险。”
听着曹敏琳的分析,苏澈益发胆寒,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走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一个人离开了烘焙店。
到安慕希结束医院见习回到这里发现苏澈不见的时候,就想要打电话,还是曹敏琳拦住了她,“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给她独处的时间。”
“独处会不会出问题?”安慕希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放心吧,已经出了这么多事了。我想,她应该是百毒不侵了。”对这点,曹敏琳倒是很笃定。眼见着小姑娘仍旧是闷闷不快,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总会有帮忙的机会的,因为她想见个人。”
“哪个人?”安慕希迟疑的望向她。
曹敏琳望着她笑,摆出了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情。
安慕希这就带着满肚子问题回去了,晚上躺床上都辗转反侧的睡不安稳,最后爬起来上网。上着上着,意外刷到了之前买隋益杂志的友人微博,大体是感慨帅哥进局子了这种。
安慕希这才查了相关新闻,发现是隋益实名检举了张竟天公司经济犯罪的违法事实。她那么聪明一个人,当即就联想到了曹敏琳下午说的那个人。
也顾不上即将凌晨时分,跑隔壁房间将安母吵了起来。
安慕希自出事后,安母一直都陪她在帝都。之前以为是场旷日持久的相持战,安母在原单位办了早退。结果后头安慕希清醒恢复健康后,她这成日里闲的没事就有些慌了,毕竟五十都没到,于是安母就向原系统提交了申请。请调到了帝都这边,一面工作,一面稍带照看下女儿。
这夜里被吵醒之后,安母倒也没多责怪。听着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中心思想就是想要她帮忙可以见见隋益。
与之前精神病院捞人比起来,这要求不算难。因为隋益现在就在公检系统内收押,安母又是系统内人员,打几个招呼并不算男。只不过这种经济问题的嫌疑人,其实不太好在宣判前露面,很容易出现串供。但是鉴于隋益是自主告发,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安母在第二天上午很快就帮忙办妥了这事。
在收到母亲确认短信之后,安慕希给苏澈打了个电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告诉她自己已经搞妥了手续,隋益那边可以随时见。
接了她这通电话后,苏澈是有些迟疑的。其实自曹敏琳告诉自己这件事后,她确实是想见隋益的,只在踌躇通过何种渠道。之前虽然兼任了张绍生公司的执行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