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成器之际,苏永迈便是提前退出,古来多少乐器毁在最后一刻,便是因为制器者尚不够熟练所致,苏永迈只好面露惭色,垂手站在一旁,用心观察李仁青手法。
只见青红火焰缓缓收散,敛入大鼎之中,只留几分余火在乐器中流转隐没,大鼎嗡嗡震鸣,上下跃动起来,阵阵奇异声响彻室内。
哗……轰……格格格……
大鼎飞速旋转起来,火焰最后一卷,一道白光直冲屋顶而去,才一碰砖瓦,便被一圈圈音场所激发的气浪弹回,一时室内白光乱散,如银山耀眼。
李仁青手上控制精准,分毫不乱。
嗤……嗤……嗤……
苏永迈之听得凭空数声高亢鸣响,再配合白光异象,心道所料不差,这改装琵琶品级着实不低,只需看李大师满头热汗白气蒸腾,他猜测至少也在巧手级别。
李仁青收功呼气转头对苏永迈笑道:“不曾想你年纪不大,却有如此手法,凿刻乐器流畅不乱,于制器一途,倒还有些天赋,这份精准控制力,却比那诸多超音盟赛中的音乐人都要强上几分。”
苏永迈明知是夸赞,心头却难免一颤,连忙谦虚道:“大人过奖,晚辈只是从小熟练而已,奈何不得其中技巧,日后还望大人多加指点才是。”
“嗯,好说好说,现下只需静待几日乐器在鼎中温养。此乐器成器之时,乐感波动震荡空间,你听这鸣响连连,照我估计,品质应当不差。对了,苏小友,不瞒你说,老夫近来正想筹备一支乐队,不知你是否有意参入?有老夫执掌全队战术,打过今年的资格赛那是毫无问题,似你这般有天赋的音乐人,虽是只有乐仕造诣,但也是大有可为啊!”
好一个大有可为!苏永迈心头一震。
李仁青语气诚恳,又带几分请求,他略顿一顿,才又道:“当今吴川郡之盟赛乐队,只有玉泽西渔场与群玉山珠宝双雄争锋,也是时候再添一强队了,坊间传言你那族兄苏半弼心怀不轨,接近卫氏二小姐,这才加入玉泽西,好一个轻浮之徒,而今你若入我乐队,不光要在制器之道上压制他,明年斗弦台上,更教他不敢再欺同族无人!”
苏永迈心中鼻头猛然一酸,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对答,只好勉力摆出一副神情激昂之色。
“大人,不是晚辈不愿,只是此等大喜事,需要同族中长辈商量方可,前辈想必也知我苏家家风甚严,小辈不好乱做决断的。”
“既如此,那老夫便等你消息了,现下时间宽裕,你我且去堂前休息,三日内再开鼎都是不迟,总要将它蕴养。”
苏永迈长吐一口气,连忙拱手道谢。
此刻大鼎完全静止,当中不时传出几声光芒激射之声,苏永迈回头一望,心中却是满满愧疚,脚步声起,大鼎渐渐远离视线,直到遥不可及。
李仁青经此一事,顿觉此子可造,因此态度也是缓和许多。
二人才一出炼器堂,苏永迈的心情才是缓和许多,制器一事顺利完成,总共耗时不到半日,还结交到一位名宿境大师,此行不亏。
正想再与李大人探讨一番制器门道之时,却见夕阳余辉中,一位李家山庄子弟飞步来报:“大人,有一位叫周毅轩的青年,自称是来自朔方周家,要求见靖越侯苏小侯爷,先前大人正在炼器室中未出,所以便将只好他请入会客厅中。”
李仁青闻言疑惑道:“府上哪里有什么靖越侯?苏家之人只有……”
他言此处,脸色陡然一寒。
苏永迈身形一顿,似乎有些慌张,但神色未改,眼中尽显茫然,直到周毅轩的叫魂般的大嗓音响起。
“小侯爷!那头雪狼抓住了!清霜雪莲也早已送往寒岭山端木神医处,如何,惊喜吗?我一早便说了,我周家团队办事,没有不可成的。嗯,晚辈见过李仁青李大人。”
说话间,周毅轩瞬息便是跳至苏永迈身前,行礼之后,满脸得意之色,只是心中暗道这小侯爷今日为何表情不善?听到好消息传回,为何却不见他有一丝高兴?
周毅轩到来之后,山庄气氛异常诡异,更几分冰冷肃杀,李仁青慢慢回过神来,侧脸看向身边的苏永迈。
“大人,我可以解释,此情此景,我依然可以解释。”
苏半弼身姿一正,拱手说道。
“你还有何话说?一句侯爷称谓难道是乱叫的?好哇!你这小子,骗到老夫头上来啦,一想到你之前的表演,老夫就觉得恶心,小子受死!”
李仁青彻底醒悟过来,瞬时暴怒而起,大手一震,一面赤色大鼓凭空飞出,咚咚咚,他挥拳连续三下重击,一道道直撼人心的沉闷敲击声响起,苏半弼只觉身体陡然受制,半空中数道凌人威能袭来,有阵阵结冰之声入耳,刚想运起乐感抵御,但瞬间便又放弃。
咔咔咔,十余道丈许宽的冰晶巨刃当空斩下,刃口还有火光流转,别有一番杀意,苏永迈与周毅轩瞬时被冰刃所围,冰刃足三层高楼之长,封死退路,只剩得脚下立足之地。
“大人,事到如今,晚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