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杰也回了一礼,旋即转身带路,众人行不过一刻钟,便是到了余家千浪坞中一处港口,石阶之下浪涛涌动,带起一片片宽长的阴影上下起伏。
苏半弼放眼望去,数百艘各式船舰呈长蛇形在船坞前排开,场面很是壮观。
苏半弼沿着港口长廊而行,每一艘船都细细看过,并不时点头称赞,余胜杰有心炫耀一番,自然也不催促他。
“余公子,却不知余家船坞之中,最坚固船舰是哪一艘?”
余胜杰抬手一指身前两丈开外的一艘玄青色大船介绍道:“那自然是这盾鳄铁甲船,船长五丈五,宽有三丈四,通体千锻沉铁硬甲,精品巧手级乐感灵石为能源,搭载我余家研发的‘凌波断浪’驱动音场,此船型最早是帝国水师殿后所用,专用于硬抗敌军猛攻。”
余胜杰话音才落,突然醒悟过来,便又向众人朗声叫道:“苏侯爷!我余胜杰在江上赛船,向来都不会承人相让,你大可不必顾及我颜面而故意选艘慢船,这简直就是给人难堪。”
苏半弼心道这余队长可真是耿直,你从哪个字里听出我有这意思?
“余公子,你不要误会了,我选它,正是因为今日我要对船彻底改装一番,到时速度提升起来,船身要是不坚固,会碎的,那还怎么赢你?”
余胜杰起初还以为他故意敷衍,但一听这话,才与身后的一众余家子弟立时哼笑起来,暗道这靖越候真是气概不小,这二十年间,还没有人敢如此对飞船小郎君说话。
“好好好,难得苏侯爷有此豪情,那就别怪余某欺负人了,你要怎样改都可以,我全力,另外,为保公平,我为你再加一颗极品奇手级灵石作为驱动力,并且我只带两位乐卿一级的音乐人上船,怎么样?如此一来,我可是半点优势都没占。”
苏半弼点点头,配合他的公正之语表示认可。
随后便是选拔船员了,眼见连韦若霜在内十余人都想要上船一赛,言曦曦甚至拿乐票出来买名额了,苏半弼真恨不能让人就地打一次标准的宗门大比,只有前三名才有机会参与,但他还是忍住了,点了乐队中一男两女共三位从未与自己上过斗弦台的队友,名曰培养默契,众人这才表示信服。
定下人员之后,苏半弼留下一句好好保养身体,便带着杜承与周毅轩二人离开,半个时辰后三人进了余家一处封闭的造船厂内,盾鳄铁甲船早已停泊那里,三人迅速开工,直忙到红霞染江之时方才出来,并且还留一人在船坞中看守,三个人轮流替换,这简直让余胜杰苦笑不得。
红浪坞一栋楼台之上,余胜杰凭栏望江,片刻后,余胜勇急匆匆奔上来楼来,一见余胜杰便开口道:“大哥,我真不知那靖越候是怎么想的,你猜他们干什么了?他,他居然,呵呵我带着到庄园外的商铺中,把船上的三颗动力灵石,全给卖了,真是难为他们三人,三块石头怕是拆了有两个时辰吧。”
余胜勇说完哈哈大笑,好半天缓不过来。
余胜杰虽然也跟着笑,但却丝毫不敢大意,斗弦台上便看得出来,这苏半弼心思难测,战术诡异,必须要谨慎应对。
“还有呢?那响了半日的铁锤声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是看苏小侯爷满脸的火炉黑灰,像是在铸造物件,我总不能硬闯进去看吧,再说了大哥,要论赛船,他们根本不是你对手,你未免也太过谨慎,明日必须要在他身上找回脸面的。”
余胜杰摇摇头,转身扶住栏杆,面色凝重,他敢选那艘船,必然是有战术的。
次日天明,不知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凌霜渡口已然人影堆叠,都是来观看苏、余二人赛船决胜的,更有许多音乐人携友而来,提前定下胜者,押上几万乐票赚点零花,苏半弼斜靠在船舷上,把玩着手中绶带,他还是那套侯爵黑龙正装,风度俊逸。此刻听到四周打赌之人,皆言靖越必输,更有甚者还频频以目光扫视自己,其中意味很是明显。
虽然苏半弼也无奈十分把握能取胜,主要目的只是全力配合余首席找回在斗弦台上丢掉的颜面,顺便试验一番才造好的新设备,为日后开拓市场铺路。
但此刻主场知音的明显偏袒,还是让他有些不悦,特别女知音都在大喊余队长必胜,这简直不能忍。
五大帝国以礼乐为纲,是以聚众赌博是明令禁止的,每逢有盟赛斗弦之类的盛会,只能是私人之间赌上一局娱乐,敢有开出盘口聚起多人赌博营利的,不管是何身份背景,一经查实,必遭重罚。
苏半弼侧过头去,只见余胜杰气势凛凛,挺立在一艘纤长的长桅船船头,两边插满旗帜,其中一面呼呼飘舞的大红旗上写有“鹤翼”二字,与自己这边的盾鳄大旗临风相对。
两人目光一碰,皆是面露微笑,余胜杰见时辰已到,便抬手一指,示意苏半弼先行,那他自然也不客气,骈指向前一点,盾鳄铁船闷响两声,内部凌波断浪音场开启,大船排浪而动。
江上赛船不同于音梭斗弦,双方只能依靠船舰本身的性能取胜,对乐曲音效要求不高,只考验驾驶技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