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你给我出来!萧错!萧从恕!萧从恕你给我滚出来!”
坐在无夜城的花园里都能清楚地听到舒章在大门口的喊声,萧错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舒章的愤怒,甚至以他对舒章的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若是此时舒章就在他面前,那他脸上早已挨了好几拳了。
龙追忆道:“我出去替你见他吧。”
看着龙追忆走出了几步,萧错突然道:“还是我去吧,终究是躲不掉的。”
“你确定?”龙追忆苦笑着轻声道,“这条路,我曾经走过,的确很辛苦。”
“辛苦又如何?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都该担着。”
无夜城门口,舒章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整张脸都因为他方才的大声喊叫而憋得通红,若不是守卫死死拦着,他早已不管不顾地硬闯进去了。
萧错对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也就在守卫们听从命令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时,舒章猛地向萧错冲了上来。
和预料的丝毫无差,萧错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两拳,嘴角也有鲜血缓缓流出。
以舒章的身手,就算萧错料不到这一切也足以躲避,可是他没有,他几乎是纹丝不动地等着舒章出手。
擦掉了嘴角的血迹,萧错笑道:“气消了么?”
答案显然是没有。
舒章并未因此而止住怒火,相反地他更生气了,连声音都有些嘶哑:“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问你,你凭什么把我父亲带回神策军暗牢审问?”
萧错依旧浅笑:“我只是听从命令。”
“命令?谁的命令?你的主子王守澄是吧?”舒章冷笑道,“我知道京兆府有大牢,大理寺有大牢,刑部和御史台也有大牢,但什么时候连神策军也可以私设牢狱了?就算我父亲官职再低,就算他真的犯了罪责,也轮不到神策军来管!我父亲究竟有没有罪,平川王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王中尉只是请舒伯伯去喝杯茶,聊些朝中政务,如今他也已经平安回去了,你不必担心。”
“喝茶?什么茶那么珍贵得去大牢里喝?我父亲只是个小小的著作郎,许多朝中政事他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究竟是何种政务要劳烦到位高权重的王公公,还是您这位一品郡王亲自动身去请?”
萧错只是微笑:“就因为舒伯伯是朝廷命官,又是我的长辈,所以我才亲自去请,而且他在王中尉那里,并未受到半点刑讯,此事如今已彻底结束,你和舒伯伯都不必再忧心。”
“对你来说结束了,可对我,没有,永远都不可能结束。”舒章缓缓摇着头,嗤笑道,“萧从恕,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当初人都骂你投靠了阉党,我们虽然也怀疑过,却依旧把你当作好兄弟,如今看来,是我们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你。”
“是啊,你们信错人了,我不就是那些人骂的阉党走狗么?”
舒章死死盯着萧错,道:“当初赵亭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阉党不能容忍金吾卫已非一朝一夕的事,赵家父子会死,阉党绝对脱不了关系,而平川郡王你呢?那时候的你,是什么身份?你连一身武功都可以瞒我们那么多年,那你投靠王守澄的事,又有多少是瞒着我们人的?”
赵亭……赵亭……赵逸群……
这个名字如今提起来,为何感觉已经那么久远了呢?他的死和萧错有关么?好像是有的吧,毕竟他父子二人在牢里服下的毒药,是萧错亲自为他们准备的啊!
萧错自嘲地笑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时候……我还只是你们一直认识的萧错,就算是现在,也从未改变过。”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京城五公子……呵,真可笑,死了一个赵亭,如今我父亲又被你带进了神策军的暗牢,那接下来呢?你还要对付谁?是令狐府还是路府?或者我父亲此次遭受的实在太轻了,我们也得像赵家一样家破人亡你们才会满意?”
“我还是那句话,萧从恕从未改变,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我没有选择。”
“可惜我不会再信你了。”
“那我也没办法,不是么?”萧错无奈地笑笑,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先回去了。”
“回去?”舒章抬头看了眼刻着“无夜城”三个大字的牌匾,讥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如今的平川郡王,已经是无夜城的乘龙快婿了,不仅夜夜宿在无夜城,只怕很快连平川王府在哪个方向也会忘了吧?不知萧伯伯地下有知,是否也会觉得您为萧家列祖列宗长脸了?”
萧错仍然只是微笑:“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问题,你回去吧。”
“你难道真的那个女人,连萧家多年的声名都不顾了?”
舒章手指的方向,是无夜城的大门,而门口站着的,正是龙追忆。
萧错自然也看到了龙追忆,所以他低声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
“真的无关吗?那你倒是出去听听,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堂堂的平川郡王,一个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