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回头看去,只见药铺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纤细少女,她面上覆着一方白纱,手中巨大的白色长弓拉的极满,箭尖正对准他胸口。
凛冽的寒意自那弓箭和少女身周向外扩散,围观的人群受不了寒意纷纷退开,但个个眼神惊奇。
天鼎城街道巡查极严,当街打架斗殴是被严厉禁止的,百姓们几乎没怎么见过真正的修灵师打架,此时看到少女凭空化冰箭的本事,都觉得神奇,一个个不敢凑近却又不愿躲远。
中年男子皱着眉正要说话,突然好想被什么扎了一般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墙角的禾雅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水箭的效果,她瞅准机会以最快速度冲过大厅,来到羽安身边。
羽安手中长弓同时消失,她拉起禾雅转身就跑。
“羽安你干什么?!”禾雅惊道。
羽安冷声道:“那个人实力至少在开境以上,我打不过他。”
禾雅猛然停住脚步,羽安被带的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她们刚刚跑出人群,这样一停又被人群重新包裹住了。
“你干什么?”羽安皱眉道。
禾雅勉强挤出个笑脸:“你走吧羽安,别管我了,我不能跑,我跑了那混蛋会去找我母亲的麻烦,我母亲她…”
说到这里,禾雅那双时时蕴着和煦笑意的秋水眸子盈起泪水,她赶忙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羽安看着禾雅,心中骤然生出一股怒气。
在箐灵院四个女孩中,羽安一心修炼,对身旁所有事都很冷淡。路晓源没心没肺的只对吃感兴趣,姬瑶性子拖沓慵懒。只有禾雅勤恳细心,总能将箐灵院的所有角落打扫的干干净净,能照顾好另外三人,每个月月底他们一群朋友能聚在桂树下享受丰盛佳肴,都是因为有手艺绝佳的禾雅在。羽安一直觉得没有禾雅,她们三个可能会活不下去。
优雅礼貌如大家闺秀的禾雅此时衣服因为打斗脏乱破损,因为被朋友发现这样窘迫狼狈的一面而羞愤的咬着嘴唇,强忍泪水。
那些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的人,不可原谅!
羽安一把拉住禾雅往后一扯,叮的一声,凭空出现的长弓架住中年男子挥下的长刀,那一刀力道太大,羽安的虎口当即裂开,胳膊一阵尖锐疼痛。
这男人中了水箭以后很快恢复过来,即便承受了那阵钻心蚀骨的疼痛,本该愤怒的报复,羽安却能感受到他并未出全力。
只是就算不出全力。两人实力的差距也是巨大的。中年男人挥刀速度不快力道却重若千斤,羽安根本顶不住这样狂风暴雨的攻势,两人交手不过片刻,长弓就维持不住了,羽安在男人故意放水的情况下本来可以依仗灵活身形打游走战,但她不能躲,因为一躲就会暴露身后的禾雅。
就在羽安肩上已经被划了一刀的时候,长街尽头突然传来极整齐的马蹄声,这马蹄声响起的同时,围观百姓一哄而散,中年男人本来要落下的刀顿了一顿,收了回去。
羽安松了口气,被禾雅扶住退到街边。她看向长街方向,见一队甲胄鲜明的骑士策马而来。
“是巡城的执法军,太好了。”
禾雅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哽咽着将手覆在羽安肩上,一阵暖黄色光晕包裹住伤口,那道不怎么深却很长的血口居然立刻止血,然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愈合。
“没事,别哭。”羽安安慰道。
禾雅挤出一个笑容,泪水却流的更凶了。
执法队已经来到药铺门口,当先一骑是个身材瘦长的年轻人,他下马后沉声问道:“有人举报这里聚众斗殴,怎么回事?”
内堂包扎完伤口的杨栎之伴着一众扈从走出来,他身边脸色又白又绿的药铺掌柜小心翼翼道:“这位军爷,这,是这两位客人在小店里发生了点小争执,具体,具体小的也不知道。”
年轻的执法军小将看了眼禾雅和羽安,见是两个小姑娘,眼神软了些,不过目光在接触到杨栎之时,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杨栎之象征性抱了抱拳,笑道:“原来是高队长当值,真是巧。”
高队长抱拳还礼:“杨公子,还请解释一下当下情况。”
“有什么可解释的,她出手伤了本公子。”杨栎之指指禾雅,又扬了扬手臂上的缠的粽子似的白纱:“咱们天鼎城里不准当街私斗,尤其是修灵师,你们该抓她回去坐牢才是。”
“是你先挑衅的,再说你的人还打伤了我朋友,你们也该去坐牢。”禾雅针锋相对道。
杨栎之眼神在禾雅身后低着头的羽安身上溜了一圈,见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没什么看头,便撇开眼睛嗤笑道:“我虽然待在内堂,但也听到是她先出手的,被打成这样只能说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