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一群人被执法队带走以后,这条大街很快恢复了常态,除了那家倒霉药铺不得不关门修缮,其余商贩行人各归其位,那场闹剧发生过的痕迹只留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很快也会被遗忘。
临近正午,这条大街的街口出现了一行三骑,他们刚一出现就吸引了很多视线,无它,实在是中间一骑的黑衣少年长得太过俊美,路上女子不管是少女还是妇女大都驻足望去,移不开视线。
“我看咱们还是下马步行吧,少主这张脸可真是惹眼招祸。”袁隼打趣道。
绿袅忍不住捂嘴偷笑,风承琰也无奈一笑,当先下了马。
“少主,咱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吧。”绿袅柔声道。
风承琰指了指不远处一家招牌崭新的酒楼:“就那家吧,我正好肚子也饿了,咱们先去吃一顿,订好房间,再出来好好逛一逛。”
绿袅应了一声是。
风承琰随意看着四周景致,房屋街道的排列与风都城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比起风都城的街道,这里商铺更加密集,摊贩上的货品也更加琳琅满目,最重要的是,这里人眼神很不一样。风承琰很擅长观察人,一个人的眼神往往是内心的反映,一群人的眼神就是一地民情的反映。
天鼎城的人眼神大多是迥然有神的,少有北境下层平民的麻木畏缩,很有生气。
单从这一点上,他就有点喜欢这个地方。
风承琰的目光突然和一个人碰上,那是个干瘦的老头,一张老脸宛如干掉的橘皮,眼神却深邃迥然。那老人所在的小摊应该是算命摊子,因为长杆上插着的破旗子写着“天命”两个大字。
风承琰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从老人目光里读出急切的挽留,老人自己也站起来冲他招手,一副恳切邀请的表情。
袁隼和绿袅都顺着风承琰的目光看到了干瘦老人,绿袅皱了皱眉,袁隼却道:“少主有兴趣不妨去试试,这些占卜之言虽说全信不得,有时也能指点心中迷津。”
风承琰点点头:“你们先去客栈吧,我稍后就到。”
绿袅想说什么,但袁隼应一声是便径直牵马走了,绿袅只好跟上。
风承琰在老人的摊子前坐下,问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人蘸了墨在纸上写道:“老朽想为公子算一卦。”
风承琰了然的看了老人一眼,原来是个口不能言的。他道:“老先生能算什么?”
“前路,吉凶。”
“算之前我来考考老先生吧,老先生能看出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吗?”
老人仔细观察了片刻,提笔写道:“从北方来,还要回到北方去。”
风承琰一笑:“算吧,需要看手相还是…”
“只需写下生辰八字和姓氏。”
风承琰犹豫了一下,因为不知这样会不会泄露身份,但转念一想,泄露了又如何?有人吃饱了撑着会来暗杀他吗?会暗杀他的只有家里的某些人而已。
他写下生辰八字和一个“风”字。
老人看着那个姓氏似乎惊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开始埋头苦算。
风承琰百无聊赖,旁边是个卖布料的摊子,正午时分行人少,浓眉大眼的妇人摊主一早就在偷偷看这个俊俏后生,她逮住机会搭话道:
“这位小哥是外地人吧?”
风承琰笑道:“大姐如何得知?”
被叫做大姐的妇人心头暗暗高兴,更加热络道:“我听小哥你说话时尾音重,跟咱们中人有些不同。“妇人看了眼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干瘦老头,小声道:“公子一定不是寻常人,因为这老头子有个怪癖,只给他看上的人算命,看不上的,拿银子求也不成。“
“那老先生算得准不准?”
“准不准大伙也不知道,不过这老头子说话神神叨叨的,说不定也就是装个高人样子。今天上午就有一个小姑娘被他拽住,硬要给人家算,最后得了一吊钱呢。”
风承琰觉得就这么当面讨论人家不太好,便转移话题道:“我初来天鼎,不懂这里的风俗人情,大姐能不能与我说道说道?”
妇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摆手道:“嗨,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咱们天鼎城规矩严,当街不能纵马不能寻衅打架,别的,对了,碰见那些富家浪荡子可要躲着些,这些人仗着有钱有势,总是胡作非为。”
“哦?怎么胡作非为了?”
“总不过就是带着恶奴四处游荡,看见好看姑娘就调戏两句,有不顺眼的汉子就堵到墙角打一顿,据说有的还打死过人呢。今天上午,杨家那位纨绔大少还当街欺负两个小姑娘…”妇人一顿,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