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去,看见围坐在桌边的三个少年男女,一个一身风雅蓝袍,一个一身骇人肌肉,还有一个娇小女孩,正埋头往嘴里塞糕点。
杨栎之没能反应过来,紧随其后的范叔却反应过来了,他一手抓住杨栎之的肩膀,想要带他冲出去,但身边一左一右两股灵力骤然迸发,他全身瞬间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缠紧了,藤蔓外还有一层更加柔韧的水链。
范叔是体属性的修灵师,修为已经接近浩境,他立刻打算以蛮力挣脱。
但只见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喝茶的蓝袍少年,突然将茶杯重重一放,双手合十喝道:
“第三级水灵阵,缚!”
范叔脚下地板蓝光大盛,圆形的蓝色光晕宛如一个透明的圆柱杯,将范叔整个人牢牢的困在了里面。
杨栎之转身就想跑,却被大步走来的于志一把抓住,两个人差不多的体型,但壮实的于志提着肥胖的杨栎就像提小鸡一样。
杨栎之放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但直到他嗓子都快喊哑了,门外也没有丝毫动静。
温淮和羽安收了招式也回到座位,五个人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杨栎之。
“原来是你。”杨栎之看到重新覆了面纱的羽安,恍然大悟。他恶狠狠道:
“怎么?你们是为禾雅来的吗?告诉你们,想让本公子放过她,没门!”
暮长凌温声笑道:“杨公子此时还能有如此骨气,在下很是佩服。但表现骨气也要分场合不是,现在你的命可都捏在我们手里呢。”
杨栎之冷笑一声:“你们还敢杀了我不成?“
这话话音刚落,一直忙着吃糕点的路晓源突然窜到他身旁,她扯了扯他的胳膊,然后,杨公子仰天长嚎一声,声音之凄厉简直可以掀了屋瓦,碎了酒杯。
他那只受伤的胳膊,脱臼了。
温淮揉了揉耳朵:“幸亏暮师兄带着能隔音的灵器,否则别人得以为我们在杀猪。“
暮长凌摊了摊手:“你看,我这几位师弟师妹脾气都很暴躁,我劝不住的。”
杨栎之再没有先前的气势了,他平时欺压人靠的是身份地位,何曾体会过这种绝对暴力带来的恐惧。
“你们放了我,我回去就跟执法军的人说一声,放禾雅出来。”他奄奄一息道。
暮长凌却不为所动:“杨公子果然是识时务的,只是我们信不过杨公子的为人,你这会儿说要放人,恐怕一出了这间屋子就反悔了吧。”
“那你们想怎样?”
“不怎样。”暮长凌高声道:“不要以为禾雅家境败落就是可以任你欺凌的弱女子了,她是天鼎学宫的弟子,我们都是,你要为了那么一小段私仇,那一点可怜的报复心理,得罪这么多修灵师吗?”
杨栎之不说话了,他额头上满是因为剧烈疼痛冒出来的冷汗,但他垂着眼,已然在思索暮长凌的话。
暮长凌续道:“我身边这几位,或者说禾雅身边的朋友,正好都是学宫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弟子,他们无一不受到上面师长的重视,被学宫重点栽培。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随从,他们资质如何。”
杨栎之艰难的转头看向还困在灵阵里的范叔,范叔点了点头道:“他说的没错,尤其是最小的那三个,都堪称天才。”
“杨公子尽可以为难禾雅,但不管你拿多少钱贿赂执法军,禾雅区区一个伤人罪刑期也绝不能超过一年。就为了让禾雅在牢狱里待一年,你要得罪这么多未来可能进入军方、政方或者学宫高层的人,值得吗?我们如今是奈何不了你,但往后只要有一个人掌了权,稍稍给你杨家使个绊子…杨公子,你考虑清楚吧。”
说着,暮长凌看了眼路晓源,路晓源不情不愿的把卸了的胳膊安了回去,又引来杨大公子一声凄厉嚎叫。
他大喊:“好,我发誓可以放过禾雅,也不会去为难她母亲,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这样你们信了吧?”
暮长凌满意笑道:“信了。杨公子起来吧,自进门到现在我们还没请杨公子喝一杯酒呢,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
杨栎之哪里敢坐,当然他也不敢走,只杵在那里道:“你们把范叔放出来。“
温淮咽下最后一口香蕉,咧嘴一笑:“那可不行,这是为你考虑,万一你突然改变主意指使他动手,你们两个很可能同时横尸当场哦。”
杨栎之咽了一口吐沫:“那,那你们总得放我走吧。”
“不急,你现在去大牢,亲自将禾雅给带回来,我们就放了他。”
“什么?我,我现在都受伤了,还要去大牢?”
路晓源呜呜噜噜道:“你那算个屁的伤,自己抹点正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