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想要达到这一境界除了骇人的灵力储备,还需要圆满无暇的心境,也就是看破一切,脱离尘世欲念。如果真的成了无境之人,那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于他来说,也不会比路边一株野草更亲切。
原来她竟是堪破了情关,原来连铮的死带给他的不是机会,而是绝路。原来枯等成灰,就是他萧啸的命运。
羽蓝若还要说什么,萧啸却忽然转身,男子仰天大笑,笑声将附近鸟雀惊得飞起,成群结队不知所措的在花园上空盘旋。男子大步走出小亭,沿着那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渐行渐远。他的笑声听着似乎是畅快的,他的背影却萧索的让人心酸。
“羽蓝若,你既然有机会飞升无境,彻底摒弃尘世烦恼,我为你高兴。我萧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从此山高水长,不必再见。”
羽蓝若的手落回瑶琴,琴弦发出细微的颤音,仿佛叹息。她想着,走了也好,她本来要说:萧啸,以后你还是叫我一声羽姐姐吧。
虽然她再不能体会情滋味,但这一句话,想来还是很伤人。
便如此,山高水长,不必再见,很好。
现下演武台也确实热闹的很,绯月宗年轻一辈的弟子几乎都聚集在这一方高台旁,人头攒动,叫好声不绝于耳,越发衬托的三方石台上交手的少年人意态飞扬,耀眼夺目。
羽安和温淮并排坐在演武场边缘的木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绯月宗年轻一辈的弟子战力很是不济啊,这都比了一早晨了,还没人能把莫师兄打下来。”温淮懒懒道。
羽安并不认同:“师父说年前绯月宗不少拔尖弟子闭关,至今也没全出关,我们现在看到的,大概不是绯钥宗的全部实力。”
“说到你师父,你觉不觉的她跟我师父之间,有点什么。”温淮忽然朝羽安挤了挤眼,笑的不怀好意。
羽安回想了昨日萧阁主的忽然消失,和今晨去找师父时门外站着的萧阁主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确实有点什么。不过她并没有探究长辈私事的兴趣,便想转移话题,问问温淮如今的修为。
羽安的话还未问出口,长椅上忽然又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冻死人不偿命的冷意,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战一场。”
羽安和温淮同时转头,温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说我?”
一身利落黑衣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点头,他瞥了眼羽安,冷声道:“她还没入开境。”
羽安本还有些舒缓意味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她站起身,转身就走。
温淮赶忙拦住,先瞪了拾刃一眼,又朝羽安摆出个灿烂笑脸:“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你的修为是因为养伤才落下的,不怪你。拾刃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等会儿替你揍他。”
羽安当然没生拾刃的气,她气的是自己,并非气自己因为养伤而懈怠修为,而是她竟然养成了惫懒习惯。比如今天早晨,她就应该打坐入定,而不是和人闲聊。
罪过罪过,羽安默念了一声,对温淮道:“去吧,我会在旁观战的,只是战罢就要回去修炼了。”
温淮灿烂一笑,当先一跃上台。
少年身形修长流利,容颜俊逸无匹,那一头金发的光辉甚至将阳光都压下了几分。台下一片惊呼喝彩,以至于样貌毫不起眼穿的又低调的拾刃上台,就没引起什么注意。
羽安又在长椅上坐下,这回椅子上又多了人。
衣袍窸窣微响过后,那人在羽安旁边坐定,和羽安一起望向台上已经酝酿完战意的两人,淡声道:“天鼎学宫确实英才辈出,令我辈神往。”
羽安转身看了看他,皱眉道:“听你语气似是不悦。”
一身宽大黑袍的少年微微一笑,笑意清浅,答非所问:“你之前说自己是个孤儿,其实我也是,只是我这孤却不是你那孤能比的。”
“怎么说?”
“你有许多可以交心的朋友,有人肯为之掏心掏肺的人,怎能说孤?”
“你没有朋友吗?”
“有一个,不过他远在天边呢。”
“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风承琰转过身,看着羽安的眼神意味不明,半晌,他忽然问道:“那天,你为何要捂住我的耳朵?你明知道以我的修为根本不会伤到,反而是你自己危险。”
羽安其实并不知道风承琰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当时也是一时犯浑,事后细想,她把自己当时的行径归为“报恩心切”。
她就很实在的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