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在中原是很多见的,但栀子花期在夏季,深秋时节还开着花的栀子却不好找。&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龙须草更是珍稀的灵药,用以固本培元的好东西,小一点的药铺根本进不起。簪子倒是就在手边,羽安研究了一下,发现簪头跟簪体不是一体的,可以拔下来,里面是中空的,确实有白色的药粉。
药水并不能一下子制好,还需要奔走寻找一番,风承琰亲自将风亭安顿了,嘱咐小六好生照料,才和羽安各自回了主院卧房和客房。
灯火摇曳,窗上映出男子执笔疾书的身影,应是角度问题,那个影子瘦瘦薄薄的,弯下去的姿势有几分佝偻之意。
院中的秋风已经有几分湿冷刺骨,羽安出来的时候没穿裘衣,觉得浑身都凉硬,像风化的石头。但她的心是软的,看到窗上那影子时尤其酸软。她觉得自己活得苦,人人都觉得自己苦,但总还有更苦的你没看见,比如风承琰,他太苦了。
门忽然吱哑一声开了,风承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院中呆立的羽安,楞了一下,随即快步赶来,怒道:“大晚上的你不去休息杵在院子里做什么?吃风很好玩吗?”他将外衣解下来披在羽安身上,拥着她往屋里走。
羽安看他一眼,“我站了有一会儿了,你都没发觉,看来是很专注,你方才在写信吗?”
风承琰默了默,点头道:“我在淮中安排的人经营的是灵药商行,龙须草和栀子应该都有不少存货,传信让他们包好送来,比我们自己找也许要快些。”
“淮中?说起来臧弥前辈会成为你的师父,也是因为你父母的缘故吗?”羽安问道。
“因为父亲生前与师父交好,临终前嘱托师父将来照拂我,师父重义,在我少年时曾专门去北境找我,收我为徒,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建立起这些势力,也是因为师父暗中帮忙。”风承琰低声道:“还有袁老,也是因为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才投诚于我。”
羽安不禁感叹:“真想象不出你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明明故去多年,却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他做事,他似乎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在世上留下的痕迹如此深刻,不仅有你传承血脉,还有他的部下和朋友们记挂着他的好。”
风承琰脸上有了点笑意,“世上就是有种人,天生身上就像熏了香一样,特别讨人喜欢。我猜父亲就是这样的,否则如何拐骗了母亲?母亲是被迫来到他身边的,亭叔说母亲性子颇为刚烈,但最后为父亲怀上孩子却是心甘情愿的,由此可以看出,父亲在与人交往笼络人心这方面,功力深不可测。”
说话间已经进屋,风承琰把羽安按在椅子上,自己出去放了信隼,才又回来,瞅她一眼,微微扬眉,“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还是那边太冷了,你想跟我一起睡?”
羽安瞥他一眼,淡道:“跟你睡,除非你先暖床,再睡脚蹬,把床留给我一个人。”
“这么无情?”风承琰走近,“脚蹬太小了,睡不下我,倒是那床,大得可以睡三四个人,只你一个占了不是太浪费了吗?”说着,弯下腰对着羽安绽开一个笑,迷离的灯火映照下,那笑颇有几分勾魂摄魄的韵致。
羽安看了半晌,恍然道:“原来,这就是勾引。”
风承琰眉尖一抖,笑容却更加潋滟,轻声道:“那么,你被我勾引了吗?”
“嘴角往下一点,眉毛别这么挑,眼神也别这么朦胧,应该更专注些才是。”羽安评价道,态度严肃,表情认真,“还有,声音太轻浮了,晓源说越正经的调戏越有效果,语气轻浮表情轻佻的,一概是下乘。”
风承琰的笑容垮了,好半晌才叹气道:“好吧,我错了,你睡床我睡地。”说着,挑帘往里间走去,羽安却拉住他,“等等,我是有事要说的。”
话音刚落,四更的更鼓便敲响了,夜已深,风寒露重,静夜无声。
“太晚了,若不是太要紧明天再说也行。”风承琰将她一同拉进里间,床榻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早已铺好,风承琰的手在被褥上压了片刻,对羽安道:“进去吧,已经是暖的了。”
羽安不动,先瞥了他一眼,风承琰一手指天,郑重道:“我发誓,今天晚上绝不主动碰你。”
羽安又环视四周,见临窗有一方长榻,上面也铺了松软的锦垫,才放心的解下外衣,钻进被子里。
被褥柔软,一股暖意顷刻包围了羽安,她能感受到其中微弱的灵力,是风承琰留下的,他所到之处总像是能点燃火焰,即光明又温暖。
风承琰另抱了一床被子去长榻,他身高体长,躺上去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好一截,不过他似乎没觉得不舒服,侧过来的脸上有微微的笑容。
吹熄灯烛,屋里屋外一片静谧,只有风吹窗纸的声音,簌簌的,轻微的响着。羽安这才发现今夜的月色很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