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要知道大夫人在这个家的地位仅次于安陵赟而已,虽然安陵赟妻妾无数,但是在大伙儿的面前,他们都是相敬如宾,就算大夫人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过是落得几声不重不轻的责备。
可今日的形势却彻底逆转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蜜饯这件事情上,大夫人真的是无辜的,若不是安陵若讨要的话,说不定这颗有毒的蜜饯就会被大夫人自己吃下去,除非她疯了傻了,否则怎么会对自己下此等狠辣阴毒的毒物呢。
原本一直伫立一旁看好戏的安陵芷脸色一变,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后面的人用力的拉住了皓腕。
大夫人紧咬下唇,万分委屈的看着安陵赟:“老爷,这蜜饯可是你给妾身在皇宫里拿回来的,难道您认为国主御赐的蜜饯也会有毒吗?”
安陵赟狠戾的表情微微一僵,梗在心头的尖刺微微一颤。
的确,她的正室不爱这些酸不拉几的食物,原本她最不待见这些了,只因这蜜饯是国主赏赐的,她这才如珠如宝的贴身带着,今日若不是沐贤侄在场,她也不会舍得将一枚蜜饯给这个丫头。
冷静之后,他这才愧疚的看着大夫人:“刚才是我冲动了,还请夫人不要介怀。”
大夫人娇羞的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粉拳不痛不痒的落下:“老爷知道妾身心中委屈便好,只是这毒药实在是太过凶狠,也带有一定的传染性,若是传给了贵客那就不好了。”
就算她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可还是被眼尖的凌允和给捕捉到了,她怯懦的退后几步,眸中水雾涟涟:“大娘说的极是,女儿本来就是个废物,如今又身中如此诡异之毒,于其苟延残喘下去,不如一死了之,若是父亲当真心疼女儿的话,就给女儿一个痛快吧。”
“你说的什么傻话!”还没等安陵赟回过神来,呵斥的声音已经传来,沐剑初紧蹙剑眉,不舍的看着她,“这一切可不是你的错,你凭什么要为此付出代价,况且都那么长时间了,你手臂上的红印也没有蔓延,说不定,你并没有中毒呢。”
原本呆若木鸡的安陵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眼神难得柔化下来:“当年她也曾这样,好像这是继承人成人的表现。”
沐剑初的心突突狂跳着,要不是他定力好的话,说不定早就惊呼出声了。
滑玑古国的国主之位向来是传女不传男的,在众位帝姬行成年礼的那一日,只要手臂上出现特殊图腾的那一位,那位就是未来的继承者。虽然滑玑古国已灭,但是这种力量依旧延续在继承者们的体内……
凌允和低垂脑袋,嘴角不觉勾起,想不到事情那么的凑巧,今天正好是这具身体成年的日子,真是天助她也!
正因为现在自己是个废物,所以才会处处被欺负,一旦她摆脱了废物这个称呼,那么以她体内蕴藏的力量,她定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明家的基业搅得一团乱,这就是她给予那个男人的礼物。
“父亲,我好像有不痒了,可是手臂上怎么烫烫的。”
随着她惊诧错愕的声音,原本的那块红印慢慢的裂开了,一层死皮慢慢蜕落,一个浅淡的图案出现在那里,散发出幽魅的光泽。
凌允和眉心紧蹙,朝着前方倒去,面目痛苦狰狞的看着沐剑初,那种眼神好像要将他撕碎了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股热气凝聚在手掌之中,她的身子笔直的弹跳起来,如同箭矢朝着沐剑初冲过去,掌风凌厉不带半点犹豫。
沐剑初身法灵巧的躲过了一击,双臂如同灵蛇般来到对方的身后,牵制住她不安分的双臂:“伯父,快把缚魔绳拿来。”
安陵赟这才回过神来,唤出了缚魔绳,两人合力,将凌允和捆成了粽子。
她还在扭曲着,挣扎着,嘶喊着,可却只是白白的浪费力气。
安陵瑾得意的看着眼前近似疯狂的女子,心中闪现一个可怖的念头。
既然她是古国的传人,身上背负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就不能让她继续存在,否则一旦她学会了控制这股力量,那么自己就会倒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可不能白白错失此等良机。
“芷儿,看到你初哥哥的眼神了没有,看来他对废物真的动心了,到时候你这个媵从就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细软若棉花的声音传入耳中,化为利器,触痛了她的心,她绝对不会让人抢走她的初哥哥,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才行。
安陵芷眉宇一紧,清秀的面容因为妒恨而扭曲起来:“缚魔绳竟然变颜色了,难不成它认为二姐是个魔物不成吗?”
原本铁色的缚魔绳变得赤红,红的恍若在滴血,这种情况安陵赟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那个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毁掉了整个武林,数位七星灵圣全都死在他的手中,最后若不是他的父亲和另外三位九星灵尊牺牲自己,以自己的灵力炼化出这条缚魔绳的话,恐怕那场灾难会继续延续下去,直到天下所有的灵者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