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的神色变了又变,黯然的眸中骤然挑起一抹贪婪的光辉,长满老茧的手指收拢抬起,将捏成一团的纸塞入嘴中,来回咀嚼着。
仆人又偷偷摸摸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给他:“这只是定金,只要你做好了这件事情,就能得到足够的回报。”
喉咙一滑,打更人用力咽下口中粗糙的纸张,一把抹去嘴角的口水。他是个精明之人,既然人家出得起那么多的银子,就证明对方并不想让他知道真实身份,而他只需要将这件事情完成就可以了,这里面的定金足矣让他还清债务。
他心情愉快的打起了更,当他们一前一后离去之后,躲在角落里的两位黑衣男子这才显出了样子。
深邃幽泽的眼神闪烁着诡异的笑,修长如玉的手漫不经心的搭在了轮椅扶手上:“怎么,你不打算出手吗?他们要害的可是你可爱的小棋子。”
“既然要成为人上人,那就必须逃得过非人的考验,如果连这点小事她都解决不了,那就不配成为本尊的棋子。”
冷漠的声音散于寒风中,黑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小心翼翼推着轮椅进入了一道蓝色的光圈里。
光圈慢慢闭合,重新变回了雕镂彩绘的影壁。
“阿嚏——”
冰冷的玉葱指揉着发痒的鼻子,秀眉微蹙,一股无形的压力慢慢涌上心头。
“夜深了,师父也可以去休息了。”秋水剪瞳茫然懵懂的看着端坐在椅子上,悠闲饮酒的男子,脸上不觉飞上两抹红晕。
白皙如玉的手优雅的捏着酒杯,慢慢的走到了床边,凑到她的耳垂边,轻轻吹气:“我没有药鼎,身上也没有什么防身的药物,你就忍心放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奶猫般撒娇的口气令她浑身一颤,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美人师父何时这般无赖过,难不成药鼎不见了对于他的伤害当真如此之大吗?
眉间堆得更高了,红晕也渐渐蔓延到耳根,他的眼神很深邃,犹如一潭温暖的泉水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吸在其中,她的呼吸瞬间凝滞起来。
他心中一喜,自顾自撩被上了床,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手中满杯之物也没有任何的波动,他献宝似地将酒杯送到了她的朱唇边,眉梢轻佻,让人更加挪不开眼了。
“喝了它,好好的睡一觉,明天的比赛会更加顺利。”
凌允和半信半疑,可还是乖乖地张开朱唇,就着那只指骨分明的玉手,将杯中之物慢慢嘬入口中。
如果现在她的眼前有一面镜子的话,她就能够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诱人。
她的酒量本就浅薄,更何况她喝下去的还是后劲十足的烈酒,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她就醉眼朦胧、神志模糊起来。
“师父,你说明天的比赛我会不会赢?”她内心很是矛盾,如果赢了,她就可以得到附魂草,也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是这样一来,对于师父来说很是不公平,毕竟他为了救出他们,牺牲了自己的药鼎,就算现在唐九愿意将药鼎借给他,但是用别人的东西总不如自己的来的得心应手。
身子向前倾,藕臂垂挂在他的脖颈上,他们的身子牢牢贴紧,没有一丝的弧度,能够清楚的听到来自对方的心跳声。
“会。”淡淡幽香夹杂着甜腻的酒香味钻入鼻中,他喉头一紧,眼底的欲望也变得赤果果起来。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真不该给她喝酒的,原本想让她解解压,可没想到她非但没有一杯倒下,而且精神越发的旺盛起来,那些个曾经不敢做的事情,也学会了。
譬如现在,冰冷的玉葱指如同游蛇般钻到了衣襟之中,来回抚摸着他背脊上的人鱼线,细长的指尖缓缓划过肌肤,令他浑身颤栗,体内的欲望都快爆炸了。
幽眸变了又变,最后在她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时,变得冷冽阴鸷起来。
这个伤究竟是谁干的?
她的脖子本就纤细,在透出肌肤的血管上瞬间多了一个刺眼的勒痕,而且此道痕迹还是加持了灵力的,这明显就是一个杀招,只要她的好运气走偏了一点,那么她就会丧命黄泉,此刻他们只能阴阳相隔了。
凌允和傻傻一笑,将调皮的手从他的衣服中抽出来,来到了伤痕出,慢慢摸索着:“自己。”
说完了这两个字,她打了个醉嗝,慢慢倒入他的怀中,朱唇砸吧着,脑袋不安分的在他的怀中摩擦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柔软的地方,安静的进入梦乡之中。
霍沅聿无奈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她翻了个身,当看到那抹凝固在嘴角的笑意时,眸中的阴沉瞬间化为乌有,他也跟着躺了下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给予她想要的安全感。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四处除了鸟鸣虫蝉之声,还有一丝轻盈的脚步声糅杂在其中,几乎不可闻。
就在此时,原本睡得酣甜的蓝复君猝然睁开双眼,在漆黑的夜里骨碌碌的转动着,眸中闪烁着点点寒光,若不是自小被灌入了许多的灵丹妙药、又在出生之时就被洗髓伐骨,他就不用拥有如今灵敏的五感,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