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和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旁边的锦被朝他扔过去,正确的兜住了他颀长的身躯。
“你……进来做什么?”
美眸飘忽不定,当心虚两个字冒出脑海的时候,她的眸中立刻窜出两团熊熊烈火。
她又没有做错事情,心虚什么。
这个平时不把她放眼里的臭家伙,无缘无故的踢坏了客栈的门,坏了她的大计,他才应该心虚。
青筋暴起的手用力拿下了捂在头顶的锦被,刀斧雕刻般的脸比炭灰还要黑:“孤男寡女,你们又是这般的衣衫不整,竟然还先声夺人的问我干什么?”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自己的脑子里污秽不堪,偏要把这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整理了下凌乱的乌发,双目炯炯,没有半点讳忌。
见他有了动摇,她赶紧伸出了插着金针的秀足:“看到了没有,月黑风高,我们没有做出半点辱没庸阳府家风的事情,二叔只是在帮我疗伤而已,白天的情景你也应该瞧见了,我中了虫毒,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若没有二叔及时搭救的话,你见到的,恐怕就是一具腐烂的尸骨。”
精致的小脸垂下,发出了抽泣的声音,可她的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她还是头一次那么痛快的发泄,这个混蛋家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夜风瑟瑟放着倾国倾城的娇人儿独守空闺,竟然跑到她这里来胡搅蛮缠!
他刚才那副气炸了的样子,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就被她压制了下去。
嘴角的笑渐渐变得苦涩起来,就连鼻子也不知不觉得变得酸涩,一滴又一滴如串版的泪水,顺着苍白消瘦的面颊蜿蜒落下。
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混蛋,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情感生活呢,他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费心思的和谈静颐双宿双栖了。
思及此,胸口一阵锥心之痛,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出,呈弧形溅到了他名贵的衣服上、脸上。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酸涩的眼皮慢慢的合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吗?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身后的铁臂迅速将倒下的她揽入怀中,双目赤红,额头上狰狞的青筋突突跳动着:“如果你不想让她命丧黄泉的话,那就过来帮忙;如果你没心没肺的话,那就现在滚出去,别妨碍了我为她治疗!”
阴沉如冰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蹦出来,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侄子的份上,自己早就一掌将他给打飞出去了。
如果不是他莽撞的闯入,破坏了他们的疗伤过程,她又怎么会受到金针反噬再次吐血呢。
霍沅聿将所有的错全都归咎到了他的身上,而唯一残留的理智则放在了怀中娇儿的身上。
“父王,您一定要救救母妃,她是个好人,她是唯一对君儿好的人……”颤抖的小手摇着他宽大的衣袖,他声色哽咽,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鹰眸凝视着身上的点点血梅,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的银辉,一滴灼热的液体顺着眼眶滑落而出,滴在了手背上。
原来他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他慢慢抬起布满伤痛的脸颊,艰难的挪动脚步来到了床边,微颤着手慢慢褪下她的衣裳。
灼热的温度透过冰冷的手掌传递到心头,有一种不知为何物的情绪在心田慢慢发芽滋长。
霍沅聿重新系好了蒙眼布,果断快速的往那些个凸起的地方扎针,然后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顺着金针倒了下去。
“顺时针、慢慢的揉,直到发烫为止。”霍沅聿正色吩咐。
“恩。”霍敬煊双颊酡红,他用少有的温柔在她滑润如丝的肌肤上旋转,越是按揉下去,他的呼吸就变得越发的粗重浑浊。
她的肌肤好似有一股电流似地,顺着指尖掠过每一个细胞进入他的心头,连带着他的心也开始颤动起来。
“若儿是个好姑娘,你不应该对她有这种下流的想法,如果你不相信她的话,那就是等于不相信二叔我的人品,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种夺人妻的卑鄙小人不成?”霍沅聿叨叨絮絮的开口,虽然这只是一个幻境,但是他也希望,敬煊能对若儿好一点。
空气迅速凝结起来,沉默了许久,薄凉的唇终于艰涩开启:“二叔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又怎么会不相信您呢。”
当他看到那螓首上渐渐多出来的月牙时,眼神一跳,她竟然真的是滑玑古国的后裔,他还以为这只是安陵老头为了联姻所以才想出来的一个荒谬说法。
将身体内大部分的灵力输入到对方体内后,霍沅聿摇摇晃晃的下了床:“今晚,就有你照顾若儿吧。”
看着那蹒跚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底立刻泛起了杂陈五味,薄唇紧抿,铁臂用力一收,将那个微微颤动着的娇躯揽入怀中,然后细心地拉起另一床薄被,将眼前的春光遮挡起来。
在窗外窥视一切的那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眯起,突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