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干的好事,能瞒得过所有人。你看看世子哥的表情,若是被他知晓了,你猜,他会如何对待你,是把你送到北海喂那些邪祟呢,还是剥了你的人皮送到国主的面前。”
曲妙音虚握的玉指紧攥起来,眸中闪烁着无法遮掩的惊骇恐惧。
这件事情当真不是她所为,但是保不准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的霍世子会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她的身上。
这个疯子疯起来什么都可能会做,送到北海喂食邪祟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灵魂撕碎,但是最可怕的是求死不得,生不如死。
“大师姐,我只是要提醒你,千万别早扩大血雾的范围了,否则的话,若师姐还没有被解救出来,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可都要为其陪葬,想必宗主也不愿意看到大师姐造下这般孽障。”
她绷紧每一根神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将微颤的声音从牙缝挤出。
阴鸷的脸颊皲裂,终于多了些许柔和,浑身煞气因为一个名字,而迅速化解。
曲妙音终究是松了口气,浑身脱力的看着那依旧在厮杀的疯子。
晔兰终于恢复了平静,也不知道她在疯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疯子也停止了杀戮。
他漫不经心的抹去了溅在自己脸上猩红的血珠,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犹若从地狱而来的阿修罗含着嗜血的冷笑,缓缓行来,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脏就会被无形的手捏紧骤停。
这样的紧迫感在他擦身而过,钻入充满酸腐味的马车时,才彻底消失。
“妙音师妹,还愣着作甚,我们得抓紧了,解救若师妹刻不容缓。”
“好。”
曲妙音收回了乱腾的思绪,僵硬机械的转身跟着晔兰走上了马车,她怯怯的坐在了角落里,和那个阴冷嗜血之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片刻安心。
“娘子身上有霍家的家传宝戒,应该可以从那里探寻到她半点的踪迹,如果在不行的话,那也只能在寻觅其他的法子了。”
霍敬煊看了眼一脸焦灼的君儿,按压下了心中的纷乱杂绪,硬是挤出了一丝安抚的微笑,抚摸着他的脑袋。
“她天生好运,想必这次的劫难对于她来说,并非坏事。”
“仲父说的,君儿都懂,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娘亲有弟弟了,但是她还有赤蛟等灵宠的守护。”黑白分明的眸子慌乱的转动着,明明就是个孩子,却已经这般的有见地,真不愧是若淑的孩子。
“是啊,所以这次掳走她的人一定非同寻常。”
修长的玉指紧攥,这世间敢和他冥君殿下作对的,也只有一人,若是若儿落到了这个人的手中,那还好,那个人也不过是玩一玩而已,说不定若儿还能与那个人成就一段友谊,可若是被其他一方的势力给掳走了,那他一定会耗尽一生的力量,让那个人清楚地明白,什么才是地狱烈火。
“君儿把宝珠拿下来。”
蓝复君迅速的将宝珠取下,让散发青金光芒的它安静的躺在柔嫩的手心中。
霍敬煊毫不客气的拔下了秦兰溪头上的那枚金簪,毫无犹豫的扎破手指,鲜血如珠,一串接着一串的落到了宝珠上,将它染红。
宝珠疯狂的吸收着表面上的血液,慢慢膨胀变得越发的透明起来。
当最后一滴血落在上头的时候,光滑透明的表面上多了浅淡的画面。
修长玉指将宝珠拿起,放在了蝶几上,将强大的精神力灌入其中,一阵晃悠之后,浅淡的画面终于能让人看得清楚。
散发着血腥味的浓雾散去,露出了高耸接连的高楼,只是照亮高楼的是放在骷颅头里的毒火,莹绿色的光芒如同野兽的眼珠子,正在阴冷的窥视着走来的猎物,而那些偶尔从嘴里散发的黑色烟雾奇臭无比,而且就算服用了丹药,也是无法抵抗这无孔不入的毒烟。
“不要像个娘们一般扭捏,若是要我死的话,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我给解决了,若是要我活得话,那就把我放下来,我不习惯被人如同抗麻袋一样扛着走,你太瘦,顶的我很是难受。”
微颤的羽睫陡然睁开,眸中没有半丝恐慌,这扛她人的身上,不但有一股尸臭味,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药味,那是制作行尸走肉最关键也是最常见的一味药。
那人骤然停下,僵硬着双臂,将她放下,当她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脸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怵。
这已经不能算是一张人脸了,也不知道这人生前是受了什么委屈,半张脸上都被因仇恨而滋生的怨螨所啃噬,怨螨的绿色排泄物密密匝匝的排在那森森白骨上,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符箓。
返魂咒?
那个人要返谁的魂魄,竟然用这般阴损的禁术,不但牺牲了无辜之人,而且还承担着变成行尸走肉的后果。
前世的她,满眼都是绝情无心之人,可此生的她却一连遇到了两个痴情种,而这两个痴情种,竟然都把这个惊险的任务托付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