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千万要挺过去啊!”
喧闹的辰华殿外跪着的小太监双手作揖不断的祈祷,太监唤名良玉,跟着贤妃林梦如已经些许年头了。
贤妃娘娘怀胎十月今日终于要生了,结果却是胎位不正,挣扎了大半天都没有生下来,林梦如平素体恤宫人为人谦和深受宫人拥戴,此时正在危机关头,小太监良玉比贤妃还要着急。
“良玉,皇上正在处理军机要事,晚些才过来,姐姐她怎样了?”
一个宫装女子忽然不经通报就进了殿门,面色带着焦灼,容貌和贤妃有着三分相似,眉目如画,红唇如珠,身上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身后的宫娥都跟不上她的脚步被甩开老远。
良玉一听皇上不能来,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却有不敢失礼,恭恭敬敬的对来人说道:
“回淑妃娘娘,贤妃娘娘难产之时,太医在里内忙活,奴才也不知情况如何。”
这林月如是贤妃林梦如的同胞姐妹,都是军机大臣林箫之女,林萧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两个女儿都被自幼选入宫中,当做未来皇妃教养,虽然皇帝只钟情林梦如一人,但是林梦如不忍妹妹受委屈,因此被封贤妃之际,请求皇帝连带着林月如也一同被封为淑妃,一时传为佳话。都说这宫中尔虞我诈,这淑妃和贤妃感情向来深厚,从不为争宠而反目成仇,堪称宫中典范。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淑妃林月如焦急的提着裙裾往殿里走去,她刚走没两步却被良玉抱住了腿:
“娘娘,贤妃娘娘正在生产之际,您进去怕是有什么不妥。”
不是良玉不信任这淑妃,主要是他从小就在深宫为奴,深知在这后宫里,什么姐妹情分都不能当真,为了保贤妃母子平安,他现在只能将除了太医之外的人都拒之门外,不能让贤妃有任何一丁点的闪失。
“大胆小奴才!那可是本宫姐姐,这也有你说话的地儿?”淑妃一声厉喝,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弱女子,然身份显赫,说出这话来也颇聚几分威严。
良玉一愣,生生是被吓到了,木讷的放开林月如的裙摆低声回道:“奴才知错。”
心里却委屈的想到,贤妃从不如此恐吓他的,该是伺候贤妃久了,对宫中的礼仪尊卑意识淡薄许多,离了贤妃他一个小奴才在这层层宫阙中哪有他说话的份。
淑妃见他放手,凤眼微挑眸中一丝复杂光华一闪即逝,踩着急促的步子推开了辰华殿的门,许是冲的性急了些,进门时候门案上镶嵌的琉璃芙蓉雕花瓣竟然划破了她的手,让她痛呼一声。
殿中宫人正各司其职,换水的换水,拿东西的拿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淑妃看着一盆盆血红的水从眼前而过,嫌恶的抽出丝绢捂住了口鼻,脸上的焦急却似乎进了殿门后就暗淡无存。她施施然的走到床榻边,那床榻之上之人依旧是一张素净的脸,隔着鹅黄的薄纱帷幔依稀可见面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谭太医,姐姐她怎么样了?”林月如问到身侧正在为贤妃悬丝诊脉的太医,眸光不自觉的往床上痛苦不堪的人瞟上两眼。
谭太医愁眉渐逝收了红线对淑妃福了福身,“回娘娘,贤妃娘娘已经无大碍,但是胎儿还在腹中未出,怕旁生枝节,容老臣开副保胎药,待个数时辰便可顺产。”
能生下来?
淑妃心中一紧,这生下来可不得了,她这姐姐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这怀的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万一剩下儿子那就是往后的储君,如此一来,这空悬的皇后之位,自己还有什么盼头?
“谭太医,姐姐如今身子虚弱需要人照顾,这药不如就让本宫去取,太医好好照看姐姐。”太医想说什么话,却只看着淑妃远去的背影,她来去如风,早已不见了人影,这时候耳边又传来虚弱的声音,扭头看着床榻上的贤妃已经微微转醒。
林梦如紧拧秀眉,腹中撕裂般的痛处使得她额头豆大的汗水簌簌往下落,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的痛苦,堪比千刀凌迟。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了?”谭太医是皇帝御用太医,今日皇上不能来,但是派他来时已经下旨,务必要保住贤妃母子能平安无事。
林梦如嘴角噏张,嘴里音节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纤纤玉手紧攥着被褥,似乎是想让痛处通过手的力量发泄。
谭太医察言观色,看她嘴型便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看了太多的病人,一般承受痛处过大的人说话都只能看嘴型去判断。
“皇上他有紧急要事处理,过些时候会过来,贤妃娘娘尽量不要去想腹中胎儿,淑妃娘娘已经去取保胎药,臣当竭尽全力保娘娘您母子周全。”
谭太医拜地磕了三个头,那年他徒弟开错药方使得一位妃嫔上吐下泻,是贤妃请皇上开罪,这份恩情他一直都铭记于心。
他没来么?林梦如脑袋发沉的紧,听闻太医的话又是一阵揪心,她希望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他陪在自己身边。但,每每都事与愿违,也不知孩子出生是否能在第一眼看到他。
她正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