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慌了,一个去扶允儿,一个则见张若琴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匕首生怕再生出事端,当机立断,一剑了却了张若琴的性命。
她的血溅在了青色的纹章上,如同撒开的花瓣。
这是允儿最后看到的画面,而她自己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将素白的裙裾都染得鲜红。
她会死吗?思绪混沌,她问着自己,那匕首整根没入了身体里,五脏六腑都被斩断了一般。
会死吧?那时候她为雪暮卿挡了那一刀,那血也跟现在一样流了满地,可是那时候有江朔州在身边她才能免去了一死。
一个人能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还能再走一趟平安回来吗?她想大概是不可能了,不过就算死,她也如愿了,她这一生短短,好在为雪暮卿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死而无憾。
唯一伤心的是,雪暮卿不如前世看到的一般,上一辈子的他那么的爱自己,那么的体贴,温柔,可是现在的他对自己永远都是猜疑。
想着紧掩的眼角落下一行清泪,断了所有的思绪,沉入一片无边无际深渊,不见半点光亮。
过了很久,眼前出现了一片场景,那是一片开满合欢花的地方,片片融化比血还艳红,顺着微风飘飘扬扬。
而她置身在一片花海中,可是她有迷惑,不知自己到底是林梦如还是允儿,她着着一身白凌锦缎绣着牡丹花色的长裙,双暨两侧是夕颜花的流苏吊坠,额头荷花彩绘。
精致的妆容,如同壁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她目光注视着一处,那是一片开满白莲的湖畔,宫女太监站成一排,湖畔是一叶扁舟。
“娘娘,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着同娘娘一同泛舟着青鸾湖呢。”说话的是良玉,他穿着水蓝色的太监服饰,带着纱帽,手里是白色的净鞭。
“嗯。”她笑了笑,一笑如同身后的合欢花都失去了色彩一般,那么的夺目,宛如天上星斗。
一颦一笑不似凡人,她踩着小碎步走到湖畔,男子正坐在船舱里,煮着一壶清茶。
“皇上。”她弱弱的唤了一声,连声音都动听的让人怜惜。
男子肤色如凝脂,五官如鬼斧神工的雕琢,青丝绾在头顶用白玉镶金的发冠禁锢,上挑的剑眉,星目深邃,人中已经有了胡须。
“爱妃来了,来尝尝朕方沏好的西湖龙井。”他的声音清冷清脆比春日里黄鹂的声音还要好听。
她笑了笑走近猫腰进了船舱,身后的女婢将长裙裙摆垂在了船沿。
小船开始在湖中荡漾开来,随波逐流,没有人驱使,她端起琉璃杯盏看着那杯子里晶莹的茶水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凑到红唇边轻抿了一口,却没有味道。
允儿突然想起来,这是前世的自己,这是个梦,梦里,茶水是没有味道的。
可是她不愿意醒来,她做贤妃已久却只有那么一次和雪暮卿泛舟青鸾湖畔,那湖很奇怪,分为青湖,鸾湖,中间用长桥隔开。
听闻,那湖水是一对青鸾所化,一湖水干涸,另一湖的水必然半滴不剩,水亦有情不愿苟活。
“皇上,你政务繁忙怎有时间陪臣妾泛舟?”她问道,好似是允儿在说话,又好似一切都不是她愿意说出口的话。
雪暮卿只是笑笑,看了看远处的风景,似乎有很多事情积压在心头,忽而舒了口气道:“正因政务繁忙才会邀爱妃一齐泛舟,朕这些天冷落了你。”
她摇了摇头,冷落,从何冷落?她都记不起来泛舟之前他们在做些什么,也记不起泛舟之前,他有多久没有到过她的宫里了。
见她不说话,雪暮卿转了话题,指着十二孔的石拱桥道:“只要爱妃不怪朕便好,这青鸾湖传言很灵验,只要站在那桥上许下心愿就会实现愿望。”
“是吗?”允儿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那石拱桥很平凡,都是白玉石砌成,真要有他说的那么灵验,那天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呢。
当两人站在石桥上时候,看着两边湖水涟漪层层波光粼粼,配着那漫天飞舞的合欢花坠入湖面到是别有看头。
她闭着眼睛许下愿望,虽然是梦里,她知道这梦不会被实现,却还是许下了飘渺的愿望,她希望有生之年再能有一次和她泛舟在青鸾湖畔,只怕一次就好。
“爱妃许了什么愿望。”声音传来,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雪暮卿,却见他不再是明黄的衣裳而是一袭紫色的王袍。
胡须也没了,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着些许的冷意,她欲开口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人到底是当了皇帝雪暮卿还是寿康王雪暮卿?她分不清楚。
“怎么了,害怕我?”雪暮卿捻起一丝笑意来,在嘴角绽开,似嘲讽,似揶揄,似无尽的冷意。
她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穿着华服的她,在他眼里到底是林梦如还是允儿呢,自称臣妾还是称允儿。
因为是梦她根本无从回答,只得怔怔的看着雪暮卿不知所措。
“怕我的人都会死,你可知道?”他冷冷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慌张都看穿一般,说罢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