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叶士衡将手中玉佩小心翼翼得交还给皇帝陛下,当年璃歌的托付原本不过是希望他能将这个孩子带出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让他平平安安活在这世上,可他这些年依旧无法释怀,璃歌当年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他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全部讨要回来。
它就像是这整件事的一个凭证,好在现在兜了一圈还是回到了皇帝身边,叶士衡心中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叶士衡告退走出门外的时候,天刚刚放亮,东方一抹透亮从天边的云彩中迸射出万丈光芒,远远得将他的身影投影在地上,拖出一个长长的黑影,他望了眼身侧白玉雕砌而成的台阶,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过往丢在身后。
赵中静静得靠坐在床边,偌大的殿内空空如也,落针可闻,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他抬头望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日光,天已经亮了,是梦的话也该醒了。
当年也是这样的季节,他因为受不了皇宫的沉闷跟父皇的荒淫又一次外出。
可原本以为跟以往任何一次出宫都相同的外出却在遇到璃歌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他依稀还能想起那日的古云城四处都散着空气中荷花的清香,他带着形影不离的小太监乔装打扮出门在外,并且已经在宫外逗留了大半日,眼看着黄昏降至,天边残红如血,他却一点想要回宫的想法都不曾有。
“太……少爷,该回去了吧,一会儿天黑了……”
小太监轻声在耳边提醒着,赵中撇开脸不去看他,别说天还没黑了,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不回去也没人会担心他,他那个父皇整天只知道在后宫为非作歹,才没时间来顾忌他这个当儿子的是否已经平安回宫。
那小太监见赵中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想法,便只得提心吊胆继续跟在赵中身边,这祖宗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用来砍头的,可他又人微言轻说不出有分量的话,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跟得更加密不透风。
“听说没有,今天百香园里的璃歌姑娘开门招待客人,现在园里估计都已经被踩烂门槛了。”
“真的?这璃歌姑娘不是向来自视清高,从来不理会这些个上门求欢的客人嘛?怎么今儿个突然开窍了?”
从赵中身旁经过的两个男人一边议论着一边将他拱到了一旁往不远处的人群挤去,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这两人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怨不得行为举止都这么粗鲁,不过,他们口中说的什么璃歌姑娘是怎么回事,那百香园,一听名字便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向来痛恨扰乱后宫秩序那些狐媚伺主的女人们,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隔三差五就出宫透气,虽说他那个父皇荒淫无道,现如今搞成这样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赵中向来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要是她们没有任何逢迎,他那个父皇也断然不会整日整日躲在深宫床帏里,连门都不出了。
“咳,这天下的女人还不都一样,说是清倌,但是谁信啊,没钱了就得想别的办法了呗。”
“啧啧,如此说来,要是哪天她开苞了,那客人还不得将百花园给挤爆了?”
“哈哈哈,说得是啊!”
那两人越走越远,说的话却也越来越不堪入耳,赵中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那两人的身影,耳朵更是竖得半天高,将他们的话悉数收入耳中。
清倌?难不成这天子脚下还有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这可不行,他堂堂一个太子总该了解了解民情,于是赵中本着这样的想法跟着眼前走过的那两人一起挤入了人群。
百花园里早就已经人满为患,有钱的主早就已经进了大门,透过人群可见里面也是满满当当挤满了各色的人群,赵中艰难得朝前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挤到了门口却差点被人推下台阶,幸亏身后那小太监即使扶住了自己。
那老妈子原不过来门口望一眼盛况,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期然望见了这边厢赵中正一脸懊恼得在人群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斜眼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身上衣服料子倒是极好,那绸缎光得,那玉佩亮得,她虽然并没有见过这张脸,却也能在一瞬间断定此人身份地位可不会比里面任何一个人低到哪里去,当即来拉门口的赵中:
“这位公子倒是眼生得很,莫不是也是对我们璃歌远道而来,来来来,大家给贵客让一让道。”
当赵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她连哄带骗拖进了百花园二楼,一路上人群自动散开了道,一个个在心里揣测着这个被老妈子亲自拉进来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只有赵中这个当事人,从门口开始便一直只被动得跟着老妈子一路往上走,等坐定下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位置视野倒是极好,虽然此刻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得打量着他,有些人甚至还带着几分敌意,但是他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只觉得今天这事情十分古怪,他虽然并不是没有听过烟花地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