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2年春,宣城内呼啸的北风犹自寒冷如刀刺一般,赵子迟在城楼上站立如同一棵正经严寒洗礼的松树,他双眼如鹰隼一般望着城外那一大片荒凉的草原,草原尽头是无法瞭望的平国下城,那里驻扎着二十万军队,虽然目前为止动机不明,可对东云国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身边同样站得笔挺的是南寒霜,此刻正懒洋洋得打着哈欠:
“王爷,你还要在这里呆到几时?天都已经亮了,既然已经交给他们去办了就应该放心才是,你若是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到时候要真开战了可谁都没法替你只会哈!”
赵子迟不置可否,南寒霜说得没错,现在双方一直隐忍着,他自打来了这宣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前几日有人在宣城附近发现可疑马队,虽说现在还没有确认那一大队人马到底是什么人,或许是往来的商队也未可知,可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小事都会被异常放大,他又是第一次带兵,心中难免没有底气,或者说是紧张。
不过这南寒霜倒是丢哪儿都是这个德行,也不看看现在呆的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战争一触即发,他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赵子迟不知,其实南寒霜别谁都害怕,他混进宫不过是为了躲避他那个没完没了找他麻烦坏他名誉的大哥,要是当时知道现在会遇到更多麻烦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进宫,更别说来这够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了。
“也好,他们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说罢,赵子迟率先下了城楼,南寒霜紧跟其后,他们两人这一路过来其实并不算太顺利,不说赵子迟一个许多人不服气的新任王爷了,就是眼前这南寒霜也是个被他直接提上来几乎没有任何出色表现的属下,只一张嘴总是说个没完,令很多人生厌得很。
皇帝当时颁下圣旨的时候大概已经料到他“初来乍到”必然不能服众,于是给他拨的人也统统都是自己心腹,唯独一个宣城太守,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分明不可能与赵子迟有任何恩怨,却处处看他不爽,虽说碍于他现如今是皇子身份不好明面上挑刺,却总在背地里使坏,又让人抓不到任何实际把柄,外人面前圆滑得像只狐狸,对赵子迟也是恭敬有加,事实上却是个看着十分不爽的人。
这一点赵子迟与南寒霜都明白,却碍于没有证据不能将人直接办了了事,南寒霜是想不出办法,而赵子迟呢,是想着人家好歹名义上是这城的主人,更何况他现如今地位尴尬,若是贸然将他挑了搞不好会寒了底下人的心,便也忍到了现在。
于是当这一日两人从城楼上下来见到那宣称太守张光守在一旁时煞是吃惊。
“禀王爷,北边儿的人来消息了,您要不要现在回府商讨下情况?”
赵子迟点头,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倒并非怀疑这张光是敌人奸细,相反,他命人暗地调查过这人,他在宣城这几年也算是功勋卓著,对得起一方百姓,反观他对自己的态度,想必是单纯不服气他成了皇帝面前红人吧,想想也是,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侍卫,虽说是叶士衡的儿子却也不过是个臭小子,却突然成了皇子,换做是谁都会大吃一惊。
那现在看他的表现难道是有意示好?若非这人原先两个月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
赵子迟没来得及多想,他心中也尤为挂念城外那队人的事情,他来了这宣城之后,带来的十万士兵小部分驻扎在城内,多数在城外,这么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中间自然要引起足够重视。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竟然能在他面前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他费了如此大劲才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等赵子迟带着南寒霜回到太守府时,一干人等已经等候在书房内,这里是城内他暂时征用来的地方,不过他多数时候都在城外军营内。
“王爷!”
书房内七八个人见赵子迟进门,一个个行礼表示问候,赵子迟轻轻点头也不在意:
“说正事。”
于是,一旁有人上前简单说明事情的调查结果,原来他们派去的人追踪了对方数十里之后竟然没了踪影,他们在附近搜索了许久都没有再见到那队伍,于是便留下几人继续搜寻,其他人则先来回复结果,只是当时那群神秘人消失的方向却是朝着与宣城东西相望的陵城去的。
“陵城?”
“是!”
宣城与陵城虽说隔得不远,彼此皆可照应,可若是敌人的真正目的是陵城的话,他们从这里赶过去也需要几天时间,更何况两边人马一分散,他们原本的十万人马到时候就只有五万了,难道说平国就是看中了这边宣城与陵城的距离才打算各取一城分散注意?还是说这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呢?
“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子迟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这中间的真真假假,陵城太守早前与自己通过信,他们也曾经想到过这个可能,于是已经命人密切注意那边的情况,只是没想到平国竟然料事如神想得跟他们一样,他们这二十万兵力分开倒还好,若是尽数去了陵城,那边可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