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叶予怀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这边走,明明心里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平时关着的城门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开了,而且昨天还在城门口聚集成堆的难民此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真的像赵子迟所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陷阱,目的就是等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去?可是为什么她已经到了这里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人们都去哪儿了?
早晨寒冷的空气中带着从城门外吹来的已经干枯的草坪的味道,顺着脸颊往身后飞去,像是在空气中都能着火一般的干燥,叶予怀调整好呼吸,站在城门口往外张望,城墙下的帐篷,一个、两个、三个都在,可那人们却不知是沉睡者还是已经悄悄离开,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一个人站在城门口望着那城墙根的帐篷,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这里一切都不正常,一个人都不在怎么可能正常,可是她双腿下的那双脚却像是长了钉子扎在地面似的一步都走不开。
那北风突然凛冽起来,刮在人脸上像是用刀子划过一般得锋利,叶予怀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隐隐的觉得赵子迟可能真的一大早就找人将这里的人全部解决了,可心里却还是不肯相信他竟然会这么残忍,但又无法找出任何一个他们从这里凭空消失的理由,只得这么木讷得站着。
直到远处一个声音像是利剑一样刺进双儿,那是赵子迟,来的方向不是身后,却是那帐篷尽头的雪地,几天前下的那场雪还没有融化,他站在雪地里,白色的积雪衬着黑衣的他更加玉树临风,俨然神仙下凡,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仙,看起来倒有几分邪气,叶予怀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地面反光的积雪,也不是他身上绣着暗纹的黑衣,更不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似笑非笑的小静,而是他手中长剑,带着已然凝固的鲜血。
急剧的低温将剑身的鲜血迅速凝固,可叶予怀远远望着,顺着朝日的方向似乎还能看到它刺进人的身体时带起的血花,绽开在雪白的地面上肯定十分好看,她突然很想笑,嘲笑自己,现在事实都在自己面前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能为赵子迟辩解,他不是叶予卿,不是当年叶府里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不过是东云国的统治者,他是赵子迟!
叶予怀的世界天旋地转一般,她站稳脚跟,深吸一口气企图转身离开,而远处那赵子迟跟小静始终没有往前走一步,画面都像是静止得一般定格在这个瞬间,嘲笑着叶予怀的无知。
可正当所有人都像是静态画将最搞笑的一面呈现在对方眼里时,叶予怀身后却突然有疾风驶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身后利剑一般锋利的冲刺已经带着她跑开了很长一段路。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竟然有人将她一把捞在了马背上!而此刻他们正往北方疾驰而去!
叶予怀心想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赵子迟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出现在城门口撞破了他的“好事”,她被人掳走到时候分明还在发呆,先不说他就算来救了自己她还会不会跟他回去了,单就眼前这马儿的速度跟那人的先机,赵子迟的身手也已经追不上来,她这个人质看来是坐实了。
这个方向,看来是朝着平国去的了,难道平国真的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兵了?可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他们为什么三番四次来找自己麻烦,难道……
她突然觉得身后那人带着笑意似的的呼吸,还有身上熟悉的味道,不是尉迟安是谁!
“我说予怀,你怎么这么薄情,分明才分别了小几年,竟然又将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我都带着你跑了这么远你竟然还没有认出我来。”
尉迟安带着笑意的戏谑,跟往常一样。
叶予怀真想转身一个巴掌甩上去,这人怎么能将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要知道他们现在是敌对国,他是怎么混进宣城的,那城门又怎么会开着,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城门口,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串通好的?可分明就不是,赵子迟怎么可能跟他串通好让他将自己带走呢?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过是尉迟安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原因,正是因为她!
“你设计的圈套?”
才刚想到有这个可能,问题便已经蹦出了嘴角。
尉迟安笑得一脸无所谓:
“还是我的予怀聪明,你看你那个赵子迟中看不中用啊,被我的人耍的团团转,不过都是女人,李静跟你是差太多了,赵子迟不过使了个区区美男计就把她骗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我聪明,现在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你呢!”
叶予怀突然明白了,赵子迟为什么会跟小静突然间走那么近,恐怕她就是尉迟安口中说的李静了,在他们来宣城之前那人便已经在太守府,想必他们在宣城也是有着一定根基,只是她藏匿得这么深,当年是为了什么隐藏进来她无从得知,但她一直是尉迟安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看来她真是小看了这个男人,没想到他被急招回宫之后还能再次出来,而这一次似乎有着十足把握。
“你带我走有什么用,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