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怀小产的事情很快便通过情愿、不情愿的途径传遍了整个王府,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黯然神伤,他们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女主人,竟然在王爷不知道的情况下怀了孩子,却又匆匆没了,这简直跟台上唱戏似的,所有人前一个消息都还没有消化呢,后一个又紧接着跟了上来。
自从那日赵子迟在东厢与叶予怀大吵过之后,他便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东厢这个伤心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生气,叶予怀这次做得太过分,明明怀着孩子却没有告知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自责,他自责自己没有好好保护这个孩子,让他就这么走了,他自责自己竟然在叶予怀那么伤心的时候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而自己竟然没有开口解释,他自责为什么自己那天要与她嬉戏,那个孩子或许就是因为他的恶作剧而没有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自责得没脸再去见叶予怀。
整个王府唯一一个开心的人,便是萧筱然,她没想到姨娘的办法这么快便出了效果,听说那天赵子迟刚好在东厢,当场就见识了她小产的过程,想想那感觉,再加上她一直没有露面,想必他们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她想起以前因为叶予怀而受过的委屈,现在叶予怀没了孩子,更因为这件事而跟赵子迟大吵了一架,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大受影响,将来,这王府最终立足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因为叶予怀将怀孕的事情隐瞒了的关系,王府内几乎每个人都对她的动机怀着自己的看法,但多数人,还是跟赵子迟当时同样的想法,于是除了燕子跟小平小安之外,所有人都对东厢避之唯恐不及,深怕一个不小心染上了什么败坏风俗的病毒,将他们也拉进了现在几乎人人都不怀好意揣测的叶予怀的身边。
这倒给了叶予怀一个真正静养的机会,她向来喜欢清静,不喜欢热闹,这下好了,整个东厢再也没人愿意顶风作案来看自己,赵子迟又不来,她似乎已经被大进冷宫,在春天这个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季节里倒获得了难得的安宁。
燕子始终不明白叶予怀跟赵子迟怎么会突然吵起来呢,在她看来叶予怀跟谁都不会吵起来,她这性格,虽然不算温顺,却不是容易被冲昏头脑的人,而赵子迟呢,那是王府里公认的好男人,虽然才从宣城回来半年时间不到,却已经收服了一干下人的心,这两个人凑一起还能吵成那个样子,她确实是第一天知道。
那天进去收拾屋子的人是她,因为小平跟小安两个人谁都不敢进去,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叶予怀没有好下场,但是燕子知道叶予怀再生气也不可能把自己怎样,便轻手轻脚进了门,却不想她在屋里睡得很沉,倒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之后又是难得的平静,叶予怀怀孕,又小产的事情似乎正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谁都已经将这件事放在了脑后,但是这天,萧筱然却突然出现在了东厢,这是叶予怀小产之后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当然,她的爹爹,也是她的大夫除外。
东厢里一片桃花已经谢了不少,这个春天明明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好像要过去了似的,一场春雨下来,把桃花瓣打了一地,萧筱然出现的时候叶予怀正在跟三个小丫头一起收集春雨过后的桃花。
那桃花经了春雨的清洗,沾着雨露,十分晶莹,她也不知自己是收集来做什么,想起那时候在药圣谷因为好奇自己做的桃花酿,倒是可以再试一试,只是这里的桃花跟药圣谷的终究不同,不知能不能做出当年那个甘甜的味道。
萧筱然带着两个小丫头,穿得比桃花还艳丽几分,看起来心情着实不错,叶予怀瞥见她进来,原本提防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深怕被她知道做出点什么事来,可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她跟赵子迟闹翻的事情想必也已经十分准确得传入了她的耳朵,这王府再也没有她能够担心的事情了,她也不用再装得姐姐妹妹多么情深,让燕子取搬了凳子出来便连头也没回。
她原本以为自己冷淡的态度,加上怎么看她都是刚小产过后,萧筱然应该会十分识趣得来了就走才对,可谁知这个女人竟然十分厚脸皮,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笑着走到了自己身边。
“姐姐对妹妹的事情十分同情,可是妹妹才小产这几日现在就下地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叶予怀将手中的竹篮跟剪刀递给小平,一边往廊下走一边说着:
“谢谢姐姐关心,我没事,倒是姐姐穿得这么鲜艳,当心被蜜蜂蛰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筱然也不理会她的讽刺,忙用袖口掩了嘴角轻笑,这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悦耳动听,只是现在听在叶予怀耳力十分刺耳,也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所有人都躲着他们东厢的人,却只有她一个人冲着这个时候还要来看望自己,叶予怀才不信她会如此好心,搞不好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乍雨初晴的天气,阳光已经渐渐洒下云层,带着七彩的光芒,着实好看,叶予怀端着茶盏在廊下看小平跟小安继续采花,燕子递给她一盘糕点,她拣了一块自己平日爱吃的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