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喝了药又重新睡下的傅暖,杨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转身扑进同样一脸心疼的傅知微怀里,因为怕惊扰了傅暖,也不敢放声哭,只小声的啜泣着。
比起只是单纯的心疼女儿的妻子,傅知微想的更多。一半是心疼女儿,另一半是暗恨自己无用。自己当年也与儿子一样解元出身,只是由于父亲的缘故,不好再涉及朝中的党派之争,因此只在礼部做了个闲职。即便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却依然不能给妻子和儿女足够的庇护。想到这里,傅知微暗暗做了个决定。只是此时不好对妻子说,因此只将妻子带出了暖暖的房间,小声的安慰着。
傅有怀见妹妹重新睡下,想起妹妹迷迷糊糊间还安慰众人说自己没事,眼眶有些酸酸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傅有怀比傅暖大了九岁,对待傅暖简直像半个女儿似的,但凡他在,只要是傅暖的事,无不亲力亲为。可想而知,傅暖在傅有怀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想起傅暖脸上的伤痕,又想起自己在书房里印下的相差无几的手指印,傅有怀一贯清明的眼神突然晦暗了起来,一双拳头捏地咯吱作响而不自知,只将一旁眼睛红红地莲子吓了一跳。再一眨眼,刚刚还在小姐床前的三公子突然转身走了出去,莲子也无心多想,大概刚刚应该是看错了吧。
虽傅暖病了,但因为昨日已经向肃王府下了帖子,便由大夫人张氏代替照顾傅暖的杨氏,与邻府的二老夫人一道去了肃王府。
傅府与肃王府虽同在燕京城,但除了逢年过节的例行节礼外,可以说是几乎毫无来往。因此傅家两位夫人不过在肃王府上呆了半个时辰便带着仆从起身告辞。
待傅家人离开,肃王妃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了。也不打算换个地方,坐在原处板着脸叫过苏嬷嬷,让她去世子的院子里将世子请过来。
元珩来到前厅时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在见到自己母亲的一瞬间便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他看的出来,母亲并没有像他想象里那样开心。
快步走到肃王妃面前,还没等元珩开口,肃王妃便冷冷开口:“你可知我最恨的就是欺骗。”见元珩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又接着说问:“你到底对傅家那小丫头做了什么,竟将人家吓出病来了。还让人家傅府以为我们肃王府有恩于他们,这谢礼我收的实在是问心有愧,你自己处置吧。”说罢,指着堂前一堆礼物,让苏嬷嬷派人将之搬到元珩的院子里。
元珩见母亲吩咐完转身就走,也不再瞧自己一眼,便知母亲是真的生气了。马上跟上去哄正在气头上的母亲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且他现在满心里只想着刚刚听到的一个消息?那丫头病了?不过是掐了一把就吓病了?
元珩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只是一想到傅暖那一掐就红的小脸,又觉得有些可以理解。见母亲已经走远,便也转身带着左嵩往回走。半路上,突然对着左嵩问道:“卫绫那儿有会医术的人吗?”
左嵩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回了一个“啊?”待见到世子面无表情的望过来,顿时一个激灵答道:“有。”
元珩回过头接着走,丢下一句:“你现下便调一个去傅三小姐身边呆着,看着她别做什么蠢事。”
左嵩这会儿不敢再发愣,赶忙应了声是。走到一半儿回过神来才发现,世子这命令下的好生奇怪,看着傅三小姐一个孩子需要会医术做什么?培养一个好大夫出来好费钱的说~却也不敢违背世子的命令,急急忙忙地找卫绫商量去了。
松衡院里,元珩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捏着刚从架子上取下来的白瓷瓶,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是不是对一个小女孩太过上心了?片刻之后,那瓶刚从暗格里取出来的秘药又被放回了原处。
在杨氏等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下,傅暖没过几天便好了起来。这之后,府上的何大夫以自己年老为由,向傅家提出告老还乡。尽管傅府众人极力挽留,然而何大夫去意已决,众人无奈,只好为何大夫安排好行李和护送的侍卫。
不过何大夫显然有些放不下傅暖,临走之前特意带了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到傅知微夫妇面前:“这丫头名叫茯苓,是几年前我在城外的难民堆里救回来的孤儿,平日里也不怎么跟我来傅府,故而也没怎么见过府上的人。跟了我这许多年,医术虽不能药到病除,但治个头疼脑热也是没问题的。若是二老爷和二夫人不介意的的话,可以将她留在三小姐身边,好歹有个懂得点医理的人跟在身边。若有个什么,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傅知微夫妇俩仔细地看了看那丫头。穿着一身最寻常不过的蓝底白花衣裳,长得也并不出色,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被主人仔细地扎成了三股马尾辫,乖顺的垂落在胸前,更显乖顺。
既然是何老推荐的人,傅家二房的人自然不怀疑这丫头的来历。恰好傅暖身边如今只有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如今来了个懂医术的,自然是再好不过。
何老见傅府之中自己最为挂心的事也了结了,也不耽搁,委婉地拒绝了傅府的饯别宴,当天下午便告辞了。
这厢,茯苓被莲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