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朝晖苑内,傅暖很快便见到了杨氏。此时距离傅暖离开院子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杨氏等人也发现了傅暖不见这件事。只是还没等杨氏开始着急,便有自称肃王妃身边侍女的丫鬟前来告知杨氏,傅三小姐现下正在肃王妃的院子里。
虽然疑惑于为何傅暖会在肃王妃院子里,但知道傅暖没有出事的消息之后,杨氏总算是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失态。请那侍女代自己向肃王妃道谢后,杨氏便开始在朝晖苑一处无人的偏厅里焦灼地等待。直到此刻亲眼见到傅暖安然无恙,杨氏的一颗心才真正的放回了肚子里。
拉过走到自己眼前的傅暖,杨氏上上下下地好好探视了一番,见傅暖除了换了身衣服,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忙起身向领着傅暖而来的苏嬷嬷道谢。来此处偏厅之前,杨氏早已知道了这位苏嬷嬷的身份,再加上此刻的感激,不由对这位服侍过先太后的嬷嬷更加尊敬。
苏嬷嬷虽没有孩子,但却是看着元珩自小长大的,自然能理解杨氏此刻的心情。因着肃王妃处还有吩咐,苏嬷嬷也没有在此处耽搁,只将傅暖交到杨氏手上后,便借口有事在身离开了。
杨氏知道傅暖并不是任性妄为的性子,一等苏嬷嬷离开,便担心地开口询问:“暖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去了肃王妃的院子?”
在傅府中,傅暖最不想骗的就是杨氏,只是兹事体大,祖父也特意叮嘱过不要告诉其他人,傅暖只能愧疚地低下头,低声说道:“我,我一个人有些无聊,想要到别处走走,不小心迷了路,弄脏了衣裙。幸而碰到了肃王妃娘娘和苏嬷嬷,才能回来。”
杨氏一瞧傅暖这副样子就知道傅暖并没有说真话,她也知道这段日子,每日里公公只将傅暖叫到前院不是为了玩耍。看着女儿此刻满脸愧疚的样子,杨氏也十分的无奈。她不是小霍氏那样单纯的性子,自然明白女儿瞒着自己是有原因的,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失落,却没摆在脸上。对着小女儿露出一个笑容,握住她的小手:“咱们暖暖没事就好。厅中怕是快要开席了,咱们先行用膳去吧!”说罢便领着傅暖出了偏厅,去了朝晖苑设了席面的地方。
这次直到用餐结束也没再发生什么事,只是傅暖在离开肃王府时,似乎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惊鸿一瞥间,看的并不十分清楚,只是想要回头确认时,那人又已不见踪影。傅暖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那人出现在这样热闹的宴席上的机会不大,便只当是自己看错了,自顾踏着马凳上了自家的马车。
而肃王府内,傅暖以为不会出现在此处的人,此刻正自己推着轮椅打算回院子,却迎面与肃王世子元珩碰个正着。
元珩在元珲面前两步之处停了下来,瞧见元珲身后空无一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元珲见元珲这副样子,无奈一笑:“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我只是不能行走,手还是好的,实在不必令下人时时刻刻半步不离的跟着。”
见元珲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色,元珲愈发无奈,只得向他保证,以后不论到哪都一定让身边的人跟着。自从那年见了元珲独自一人病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元珩就一直反对他不喜让下人跟着这件事。每每谈论到这件事,皆以元珲的妥协告终,只是下一次元珲依然我行我素。
元珩对此也十分无奈,可这是从小就对自己十分照顾的大哥,他实在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因今日是母妃的生辰,元珩只招呼了身后的左嵩一声让他送元珲回去后,便向元珲告辞。元珲笑着应了,待元珩走远,才微笑着对身前的左嵩说道:“左侍卫,有劳了。”
左嵩立在路边,看着眼前明明应该如修竹一般亭亭的男子,如今只能屈居一方轮椅之上,不由感到惋惜。上前回了一句:“不麻烦。”走到元珲的身后,看着大公子纤长清瘦的双手轻轻覆在轮椅一侧的轮子的把手上轻轻地转动着,心中再次感叹上天的不公。
大公子是他这些年所见过的人里,最能当的起“君子”二字的人了。眉眼清隽,雅人深致,且为人谦和有礼,容止可观,但凡是见过大公子的人,无人不道赞其君子之风。只是……左嵩立在原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二门,大公子不是一向深居简出,为何今日会出了院子,还来到这人来人往的前院呢?
待左嵩送完元珲,便回到松衡院向元珩复命。元珩听了左嵩的禀告,也不由得深思了起来:如果没有看错,大哥之前看的应该是傅家的马车,可是从没听说过大哥与傅家有什么关系。想到傅暖身上的异常,元珩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招过卫郗来吩咐了几句,卫郗应声退下。左嵩见主子吩咐完之后,又拿起傅三小姐退回来的皱巴巴的信纸,便退出了书房守在了门外。
元珩的视线虽集中在稿件之上,心中想的却是刚刚母妃将自己叫去主院时的吩咐,不由想要扶额。要他去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道歉?怎么可能!可一想到最近南部沿海一带因为情报失误,导致几个据点都被来历不明的人强行破坏,又觉得头疼。
他只觉得自己如今手头上的事成了个死循环,而这结还在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