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就接到了任命书,胡冰回门的第二日,傅知微便带着妻子、女儿和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纪家小子乘上了南下的船只。
立在船上看着岸边送别的家人以及亲朋,傅暖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正准备收回视线,却见着人群的最后停了一辆带着“杨”字灯笼的马车。
看了看身边的杨氏,见她盯着那辆马车所在之处发呆,傅暖便马上明白了,那马车上的应该就是娘的家人吧!
又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外祖一家,傅暖心里却没生出什么波动来。除了不久前见过的大舅舅,杨氏的娘家人她几乎都没见过,就像是前世的母亲一般,那些人于她来说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不过,看着杨氏眼中的涟漪,傅暖不由开始有些疑惑,娘亲对于杨国公府看起来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那么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娘亲与自己的娘家才变成了这样不相往来的局面呢?
见岸上的人已经渐渐地模糊了,傅暖对着纪从逍使了个眼神,见他向着自己的爹爹的方向而去,傅暖便牵着杨氏回了船上的厢房。
待杨氏在桌边坐下后,傅暖捧了杯茶到杨氏面前,殷勤道:“娘,这一路奔波您累了吧!女儿给您倒杯茶~”
瞧着傅暖面上一副“我什么疑惑也没有,什么也不想问”的无辜表情,杨氏忍不住笑道:“你个小丫头,有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难道我还会瞒着你不成?”
与傅暖是指道杨氏一向是最宠溺自己的,于是也不犹豫,直接问道:“娘亲,我,我想知道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国公府为何从来不与我们傅家来往呢?”
见女儿将自己的娘家称为“杨国公府”而非“外祖家”,杨氏的心顿时便是一抽,接着笑道:“暖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方才见娘亲一直在看人群后方杨家的马车,所以就有点好奇这个问题。”说罢,傅暖抬起头,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杨氏,似是在等着杨氏给她解答。
若是一般的孩子,大概早在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外祖疼爱而自己从没见过自己的外祖一家时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而傅暖因为有了前世二十年的经验,六岁那年在宫宴上又瞧见了杨氏看见杨国公时眼里的悲伤,所以便一直没有问出来。
而今日之所以会明知道会让杨氏想起伤心事还要问出来,是因为今早见面时,纪从逍在她耳边说昨日里杨国公向他打听傅府里的事。
傅暖一想,这既然两边都舍不得,那有戏啊!于是便有了傅暖之前给纪从逍使眼色,让他拉开自己的爹爹一事。
见傅暖是真的想要知道,杨氏苦笑了一声,这才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一道来。
待杨氏说完,见着傅暖面上的惊愕,杨氏再次忍不住笑了一声:“暖暖这是不相信?”
傅暖忍不住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一个劲儿的摇头。
见着傅暖这副样子,杨氏倒是真的被逗笑了:“暖暖你也不敢相信吧!我们父女俩竟然能犟了二十年……”说到这里,杨氏也开起了玩笑:“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傅暖便开始打起了小算盘。见傅暖突然沉默了,杨氏还以为她这是知道了自己没有外祖家疼爱的原因而生气了,于是轻声问道:“暖暖?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傅暖抬起头对着杨氏笑了一笑,接着便向杨氏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傅暖脸上带着笑,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杨氏却也没明白傅暖当下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嘲的笑了一声后,便抛下这件事准备去查看一下今日的膳食。
这边,傅暖回到房间后,刚坐了没一会而便听见门外有人叩门。让纪从逍进来房间后瞧了瞧房间左右都没什么人,傅暖便坐下刚她方才在杨氏那里听来的又说了一遍。
两人坐在房间里思索了一会儿后,纪从逍忽然对着傅暖建议道:“不如暖暖你试着给外祖父写信?”
“我?写信?”傅暖有些惊讶:“为什么是写信啊?我,我跟杨国公他老人家一面也没见过,就这么贸然写信给他会不会不太好啊?”
想起外祖父对待昭昭的态度,纪从逍脸上露出些笑意,摇摇头,看向面前有些不自信的少女道:“在所有的孙子和外孙里,外祖父最喜欢的就是昭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傅暖想了想,杨国公府里这一代似乎也有女孩儿,那么应该不是性别的原因;那么……“是因为昭昭是唯一的一个外孙女吗?”傅暖问道。
纪从逍摇了摇头,也没对着傅暖卖关子:“是因为昭昭长得和姨母最像。”
姨母?就是自己的娘咯!傅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纪从逍说的话了。但凡是见过自己和昭昭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她们俩是一对儿孪生姐妹,其原因便在与两人长得有七分相似。而傅暖自然是继承了杨氏的相貌的,如此说来,纪从逍说杨国公不讨厌自己倒也有几分可能。
只是,最一开始喜欢一个人可能是因为长相,但长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