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瞒着我们这一点的确有错,但是,这次的事情里你犯的最大的错却不是这个。”杨氏看了一眼傅暖接着问道:“暖暖你可明白我值得是什么?”
不是自己说的这两点吗?傅暖抬头望着杨氏,一时有些发愣。
间傅暖没明白,杨氏便道:“那好,我问你。你觉得你将元世子收留在庄子上这件事有没有错?”
傅暖低头,虽然她方才的确说自己不该私自将元世子留在庄上过夜,可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过错。所以杨氏此时这样问,傅暖之低头沉默着。见着傅暖这态度,杨氏便明白她方才道歉的话只是想要哄她不要生气。
作为傅暖的娘亲,她其实也能够理解女儿的心思,在某些方面,女儿虽然看起来不似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但只要了解她本性的人都会知道,这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不是说她像孩子一样天真幼稚,只是,在很多时候,她都会选择像个孩子一样用最真诚的心来看待身边的人和事。
比如,在这次的事情中,她猜想女儿一定是抱着报恩的心思来对待受了伤的元世子;而且,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随意泄露出去,故而瞒下了其他人,只透露给了自己熟悉的两个侍女。
从女儿的本意上来看,她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杨氏生气的,是她对自己过度的自信,以及对事情的后果考虑地不够全面就冲动做了决定。
“娘知道你是念着前两次元世子对你的恩情,所以想着回报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元世子这咱家傅家养伤这件事真的泄露出去,造成的后果是什么!”杨氏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跪在地上的傅暖一个激灵。
抬起头看向杨氏,傅暖心里有些不服气:“娘,这庄子是傅家名下的庄子,庄子上的下人也都是傅家的家奴,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会瞒不住?”
将门出身的杨氏在没嫁人之前是京中有名的暴脾气,虽嫁了人之后收敛了许多,但情急之时还是会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见面前的小女儿梗着脖子反驳自己,杨氏差点就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暴起了。
但是,看了一眼女儿身上自己特意为她挑的绿色衣衫,杨氏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厉声对着傅暖质问道:“你不过在世间十二年,你对人心能有多少的认识?你怎么能保证那些明面上喊着誓死效忠的人会不会反手就在背后捅你一刀?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一样单纯好骗吗?那你怎么不想想,这金陵城这么大,又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这元世子单单就找上了你?”
为什么找上了自己?这个问题倒是把傅暖给问住了。说到底,她与元世子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十次,身份上,他是孝宏帝最为信赖的侄儿,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她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官家小姐,元世子既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想了想元珩的身份,又想了想傅家如今的情况,傅暖顿时有些不能接受:难道,她只是元珩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的一枚棋子吗?
可是,她是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回报他的啊!即便他曾经威胁过自己,但说到底,元珩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啊!相反,在燕京城时他还救了她两次,还送给她“玉容膏”和“养骨生肌丸”这样贵重的物品。所以,她明面上似乎是有些害怕元珩,但内心里,傅暖其实是将元珩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的。但是,这个人却要利用她对傅家作出什么不利的事吗?
……等等!会不会,就像是上次在贡院门口发生的那件事一样,元珩两次救她之事也是他自导自演呢?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做这样的事呢?就只是因为她会那么一点扶桑语吗?还是说,元珩早就料到祖父会重回次辅之位?
像是被杨氏打开了什么阀门,傅暖一时间忍不住将之前在她和元珩之间发生的事都回忆了一遍,然而却发现,仔细一想,这些事似乎都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她在膳清居出事却是元珩第一个找到了她?为什么她在霁云山后山被章榆报复,也是元珩第一个赶到?为什么两次都是这么巧合?如果这两件事真的如他猜想的那般的话,那这件事呢?会不会也是他的苦肉计呢?
还有,元珩明明是首辅大人沈太傅的外孙,却为什么一直在帮着她这个与她祖父竞争首辅之位的人的孙女?
此外,今早以来,元珩便一直在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一瞬间想了太多,傅暖的脑中高速的思考着,便忽略了眼前的杨氏。
杨氏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教教傅暖在贵族圈子里的处事之道,却见小女儿突然目光无神盯着地面,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吓得杨氏一时也顾不上对傅暖的教导,两三步走到傅暖跟前扶起傅暖问道:“暖暖,你,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娘亲!”
傅暖醒过神来时,便见到杨氏在自己身前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便笑着安慰道:“娘,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见傅暖的脸上失了血色、眼中也使了神采,嘴上却还在安慰自己,杨氏心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