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释天听她如是说,不由笑了出来,道:“我知晓。”北泽见此,就道:“早些回去吧,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搅你们了。”
柳茹心双夹微红,只道:“那麻烦你的事儿还望你上点心,怎么说总归是我不在。”
北泽打着包票,道:“你放心即可,我自是忘不了。”
当下几人分道扬镳,北泽先走了。余着柳茹心与风释天正相对望,风释天见她脸颊染了云霞色,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心中一动,便道:“瞧你,酒吃多了自己不难受么?”
柳茹心感慨道:“难受什么,暌违才是最为难受之事。”她将目光一掉,见月色清辉,晕晕的黄色,过了柳梢头,原来是夜已经深了。
风释天听闻她这话是道不出的感慨,不由生出恻隐之心,只想这一辈子要好好守护她才是。所以他道:“走吧,再不走夜就深了,夜既然深了,那就要有宵禁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柳茹心便笑了起来:“你说得对,能在家时,还是要好好守候家人才是。”
风释天便搀扶着柳茹心上了马车,由侍卫驾车,一路虽无话,只是气氛略微暧昧了些。尤其是在柳茹心吃了酒之后,风释天自己觉得自己血液滚烫,似乎浑身都燃烧了起来,他却不能再想,亦不敢再想。
只怕做出何等出格的事情。
柳茹心却丝毫未发觉身边儿人的异常,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马车内骚动。柳茹心只是遽的浑身不舒服罢了,又觉得热,可分明是秋日,又如何会热?
风释天的眸子一分分沉下来,越加的幽暗了起来,而他那一身紫袍在夜明珠下就显得诡异妖冶。
柳茹心见风释天阴沉着脸,不由大着舌头问:“干什么?不是都同意跟你去风夜国了,你这样子怎么还是不情愿?难不成要我求你才好?”
她早就对风释天不满意了,此刻终于借着酒劲儿说了个透彻。风释天听她这样说,反倒笑了起来,而他这一笑便带了三分阴柔。他道:“我可没说,瞧你这样子,回头醒了酒,我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你。”
柳茹心却冷哼道:“我可没醉,更不用提醒酒了,倒是你,哪里就顺路了?”她把头靠在了马车内壁,笑的无害:“分明是想来接我,瞧一瞧我到底与何人在一起罢了。可我倒是想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我的一举一动的。”
风释天忙道:“我哪里是知晓,我分明是了如指掌。”他倾身过去,就闻到了她周遭散发出的幽幽香味与“桃花醉”的酒味,只轻轻动了下鼻翼,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难能有丈夫不晓得妻子动作的?”
柳茹心轻轻推了风释天一下,手掌却是软绵无力,仿佛是欲拒还迎。风释天便笑道:“安啦,这是怕什么。”柳茹心蹙眉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只是不知晓该说什么好。
风释天被她逗笑了,便道:“这样真好。”
这样真好——是前世的时候,轩辕祁曾说过的话,她记得是很早以前了,早到有些记不清了,可清不清楚却还是记得啊。那些褪色的记忆,被不同的人重新勾勒上色彩,一笔一划的划出记忆中的样子。
她想她真的醉了。
醉到竟分不清是谁了。
待她真的清醒过来,是第二天了。那些拾掇的东西也都备好了,只待启程。可是暌违别离是让人悲伤的,她面对父亲母亲早就哭得不成样子。
父母亲也皆是红了眼眶,而母亲则是掩泪擦拭着,母亲对她说:“你此去,是福是祸,一切全靠造化,我和你父亲虽养你多年,可女儿大了到底是要嫁出去的,母亲不能多说什么,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掉。”
父亲却也说话了:“好孩子,你从小就懂事儿,只愿未来之日.你能把日子过得好些。你此去天家,门楣比天高,荣华富贵父亲自不必多言,只不过,天家的门楣并不好过,可你既然选择了,我跟你娘亲自当祝福你。”
柳茹心已经哭得不成了样子,眼眶红红的,又是不能多言,生怕自己说多了,便再也走不了了。
这一世她好好守护了自己的家族、父亲、母亲,可又要远行。她哽咽着,瞧着自己的母亲道:“娘亲,女儿旁的不多说了,家里要是有事情,您一定要唤我,不管女儿身在何处,出于什么位置,我自当尽力而行。”
到底是不能多说话了。屋子里有丫鬟在伺候,到底也是红着眼。
屋中一阵沉默,气氛越发了凝固了。
还记得上一世家族被满门抄斩——因为轩辕祁的污蔑而导致家族败落,阖府上上下下无一人有好下场,这一世却又是怎样的堪忧?
天家门楣,从前想过,也差点到了。可那是因为前世里自己不懂得人情世故,人心繁复,可这一世明明懂得了,却依旧是个未知数——未来是个未知数,到底好不好过,还尤为可定。
自己到底是不能多说了,她浑浑噩噩地回了院子,只觉得累极,想睡一觉,好好睡一觉,在家里睡一觉。
她这一觉睡的香甜,梦中是极小的时候了,还在缠着母亲给自己做桂花糕点。府里